他打开了一盏台灯照明,又伸手,从抽屉拿出白纸和钢笔,神色从容冷静,寻思许久,终於写下首字:徐。
温酒和小豆芽都很能睡,醒来时已经晚上快七点了。
窗外一片华灯初上的景色倒映着眼中,使得温酒失神在床上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国内了,而不是美国那个无处依靠的地方。
她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体有些不适感,睡了两三个小时也差不多缓过来,於是便掀开被子下地,一边整理着微微皱起的裙子,一边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
外面也很安静,她先看见沙发处睡觉得小姑娘,又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
「醒了?」
徐卿寒的嗓音一如既往稳沉,此刻添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这无疑是让温酒不免想起下午时的亲密,脸蛋微烫,故作平静点点头:「你在干嘛?」
她以爲男人在批改文件,结果走过去才看见是在写什么。
徐卿寒伸出手臂,自然而然地把她搂到了大腿上坐,将眼前这张写满字的白纸,递到了温酒面前;「看看有没有满意的名字。」
温酒低头一看,这张纸被写满了女孩的名字。
她拿着,抬头,漆黑的眼睛对视上徐卿寒:「你一下午,就在想这些?」
徐卿寒没否认,女儿转眼就要两岁了,平时私底下叫乳名还好,以后带出去,总不能让大家一起跟着叫。
温酒低头仔细的看,偶尔,皱着眉心摇头:「徐瑶小?不好……有点小家子气。」
「徐苑可呢?」徐卿寒指向另一处。
「苑可?」温酒眉心依旧是皱着的。
她没说不好,也没说好。
那一一个个的名字,从头看下来。
最终,温酒白晰的指尖,在尾页处一指:「徐正瑶。」
徐卿寒修长手指扣住她的肩膀,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似在摩挲般,低声问:「你喜欢?」
「这个顺眼。」
温酒看下来,眼睛都要瞎了。
她将这张纸收好,干脆说:「等会让你女儿随便指一个吧。」
徐卿寒却皱眉头:「这事怎么能随便。」
「呵。」温酒就好笑了,坐在他腿上,也问:「你都能随便把我儿子卖了,我随便给你女儿取个名字怎么了?」
徐卿寒依旧是那句话;「这不一样。」
都是他徐家的孩子,哪里不一样,明明就是偏心眼。
温酒懒得跟他在这事上浪费口水,脚尖踢了踢他:「去把你女儿叫醒,我好饿。」
徐卿寒手指捏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才松开人。
他走到沙发处,小豆芽还在睡,脸蛋肉嘟嘟的,还带着许些红晕,嘴巴微张着呼吸,口水横流,将衬衫领口处都留下一抹印子。
徐卿寒甚是不在意,长指温柔的在女儿脸蛋刮了刮。
小豆芽小脸一皱,嘴巴努努着。
徐卿寒又打扰了两下,发现叫不醒,又舍不得粗鲁对待小孩,於是转过头,压着声调,对她说:「等会我抱她出去,你把西装外套拿来。」
温酒本来是想说没这么宝贝,见徐卿寒神色正经,便把话咽了回去。
她去休息室,拿了件干净的西装外套出来,递给男人。
徐卿寒接过后,小心翼翼地裹住小豆芽的身体,然后手臂用力很轻,把她抱到怀里,在意示着温酒把车钥匙也拿上,两人幷肩,走出办公室。
经过工作区域时,徐卿寒手掌有意挡住了女儿耳朵,对路过打招呼的员工,严肃着神色。
温酒跟着后面,只好静静看着。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徐卿寒也不开车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她说:「妈准备了晚饭,让我带你过去。」
当年温酒出国就是两年,也没怎么跟冯佩媛联系过。
这次回来,她内心也很歉意,说道:「路上给你妈买点礼物吧。」
「不用麻烦。」
徐卿寒看了她一眼,识破了温酒复杂的情绪,说了句;「你给她带回来一个孙女,我妈已经把你看成徐家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