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邵其修将行李箱搁在墙角处,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刚刚从机场回来,贺梨沾了点雨水,身上这件衣服丝质面料很贴身,完美将女人的曲綫清晰呈现,裙下露出一双窍细白晰的小腿,明明没有什么,却被邵其修的视綫多停留几秒而感到不自在。
她微微避开,而邵其修也只是慢条斯理脱下西服外套,嗓音温淡又过分体贴周全:「楼上有你换洗的衣物和用品,先上楼去洗个澡,你想吃什么?」
贺梨看着眼前这个不管是衬衫还是西装裤,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男人,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亲自下厨。
在换做两人婚姻没有彻底决裂之前,贺梨是从未想过邵其修站在厨房里是怎样的画面。
她低垂下视綫,声音启唇:「不用了,我不饿。」
那种疏离感围绕着彼此间的气氛,似乎再这样沉默待下去,贺梨就要被他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看到窒息了,她轻轻呼气说:「我不知道张叔爲什么会帮你,现在你已经送我回别墅了,那请你也先回去吧,改日我会谢谢你。」
邵其修薄唇弧度不变,视綫依旧落在她的眼睫毛上,不敢抬起,似乎连正视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贺梨,现在淩晨外面还在下雨,你真想让我开车走吗?」
贺梨慌了神,才没有想到夜里开车会危险,何况还下雨。
她微楞几秒,终於肯正眼看他了。
邵其修将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放在沙发手扶上,以表明了自己留下来的决意,同时见她变了脸色,声音偏低沉道:「谢谢还用改天有什么诚意,既然你不想吃我下厨做的东西,你来做,我今晚爲了接你,一滴水也未近。」
爲了接她连一滴水都没近,贺梨是不信的。
夫妻几年,她很了解邵其修的爲人。
他处处都要精致品味,即便不是个贪图享乐的男人,也是一个会享乐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爲了她,委屈自己?
邵其修坐在沙发上,举止优雅地卷起衬衫袖子,又掏出烟盒,点燃了根,气势摆明是不走了。
贺梨忍了又忍,性格使然,就算生气也只会跟自己暗中较劲。
她微微低下头,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
邵其修似乎早就笃定能接到她,把她带回这栋别墅。
所以冰箱里准备了很多食材,贺梨打开随便翻了翻,发现都是他在婚内爱吃的,看到这些,她也有几分失神。
说邵其修对生活品味有着近苛刻的要求,没有半点冤枉他的意思。
贺梨最擅长一手好厨艺,而往往邵其修爱吃的食物,换个保姆做,他就略略嫌弃的只碰几筷子,而她下厨的话,这个男人都会多夹几筷子。
那时贺梨谈不上很欢喜,却也尽了妻子的责任去服侍着他饮食起居。
现在回想起来,让她眼睛微微的感到酸涩,指尖抓紧了冰箱门。
她将他当成自己丈夫,毫无保留地奉献着一颗真心。
而邵其修眼里,她贺梨到底是什么?
一个在家里比保姆地位稍微高一些的女主人吗?
这样疑问,这些年都哽在了贺梨的喉咙处,她也有自己的尊严,问不出口。
厨房静悄悄的,与客厅一样。
贺梨呼吸调整着淩乱的心绪,将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偶尔,也是有脾气的,就好比现在,她故意没有去拿男人最爱的西红柿。
这顿淩晨后的饭,贺梨做的精致又好看,她存心不愿意去客厅面对邵其修,所以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厨房里。
不知不觉中,邵其修已经走到了门口处,他没有发出动静,看着贺梨忙碌着,偶尔会微微低头发呆,脸蛋被热气熏的红晕,在灯下,她周身的气质,很容易给他一种细水长流的美感。
邵其修眼神复杂而清明,看了片刻,才迈步走进厨房。
这种无声无息的靠近,直到他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这个窍柔的女人,才使得她察觉到他的存在,微微发僵几秒,就跟被定身住了。
久违的陌生亲近与男人清列的气息,让贺梨不敢动,注意力都在邵其修的指腹上,他漫不经心地在她白晰的手背上轻轻地磨,语调很缓慢,几乎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去消化每个字:「贺梨,我们还没离婚,在法律上,你该履行做妻子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