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沁见到季氏这副诚心诚意高兴的模样,心里暗暗摇头,这个世界上像季氏这般心怀宽广到不计个人得失的人十分稀少,也因为太过稀少了,虽然她有些行为并不认同,却在心里渐渐地拿她当成母亲看待——只是这位母亲有些不争气,偶尔需要儿女们照顾。
晚上曲湙回来,见两个姐姐今儿都在,不禁有些吃惊,等听说是骆老夫人身体不适才没有留她们,心里顿时了然。
骆老夫人的身体素来很好,昨儿晚他回家途中遇到骆承风,还和也聊了下,自是知道骆府的一些情况。此时骆老夫人这么做,他认为是平阳侯府有意疏远他们,心里倒也没什么不舒服,只怕两个姐姐多想。
谁知他看了会儿,发现两人和平常差不多,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得了,别看了,我们很好。」曲潋掐了下弟弟的嫩脸,让他年纪轻轻的,别像小老头儿一样爱操心。
曲湙不喜和姑娘家动手动脚,就算是亲姐姐,如今长大了,也有些赧然,忙退后几步,嘟嚷道:「二姐又掐我,我已经长大了,可不是小时候那样了,我是一家之主,你要尊重我。」
「是是是,知道了。」曲潋没啥诚意地说。
一家人说说笑笑,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曲沁和曲潋都心里揣着事情,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有些沉静。
不过比起曲潋的忧心忡忡,曲沁很快便恢复自然,每日除了处理家中的事务,教导妹妹管家理事外,偶尔得空了,还会陪季氏一起去枯潭寺礼佛,将以前曲潋的工作揽过去了。而季氏也是个凡事只看表面,对万事不经心的,见继女和她好,心里喜得跟什么似的,天天都笑意盈盈的。
曲潋原本只是因为孝顺才会由着母亲去折腾,陪她礼佛什么都是孝举,如今曲沁接替了她的工作,又见母亲那般高兴,她自然乐得轻松,宅在家中不出门。
就在曲潋琢磨着该怎么杜绝五皇子等人的事后报复时,淑宜大长公主让人过来递话,叫她去镇国公府作客。
曲潋听了十分高兴,并不是因为能去镇国公府陪淑宜大长公主,而是方便她找纪凛。看来看去,她发现能帮自己的人很少,自然就想到了纪凛,决定将那日的事情与纪凛说一说,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曲潋就怕那些皇子丧心病狂,连一个女人也不放过。从席姿的事情来看,她觉得那些皇子根本不拿女人当人看,要弄死一个侯府的外孙女更是轻而易举。
将自己打扮好后,等镇国公府的马车过来接她,曲潋和家人告别后,便高高兴兴地去了镇国公府。
到了镇国公府,又是明珠来迎她。
跟着明珠去寒山雅居的路上,曲潋笑着询问了淑宜大长公主的身体情况,又问候了镇国公、镇国公夫人的身体情况,将镇国公府大大小小的都关心了一遍。等明珠一一答后,她又问道:「不知公主那儿现下有什么人?我今儿来得匆忙,也不知道会不会失礼。
她说着,微微低头,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
长得好看的萝莉妹子总会轻易地获得旁人的好感,加之明珠也有心和曲潋交好,便笑道:「这会儿夫人和二夫人、语小姐都在公主身边伺候呢。」
知道镇国公夫人和纪二夫人也在,曲潋马上打起精神。
等进了寒山雅居,曲潋笑得憨憨的过来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然后又规规矩矩地给镇国公夫人、纪二夫人请安,然后是二房的嫡女纪语上前来给她请安。
「一阵子不见,曲姑娘长得越发的俊俏了,还是母亲会挑人。」纪二夫人笑盈盈地奉承着,很低阶的奉承,但是却让人听了心里舒泰。
镇国公夫人却道:「她小孩子家的,模样儿还没长开,弟妹莫要过於夸赞,小孩子家的可承受不住。」说着,她的目光在温驯地微笑的少女脸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纪二夫人忙嗔怪道:「母亲,您瞧大嫂,自个有这般俊俏的儿媳妇,却怕我们嫉妒似的,定要谦虚一翻,俗不知越是谦虚,指不定心里越是高兴呢。」
镇国公夫人被纪二夫人嗔得脸色微僵。
淑宜大长公主也有些忍俊不禁,拉着曲潋的手道:「你伯母就是这样的性子,最爱谦虚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曲潋顺从地道:「我知道了。」然后擡头朝脸色僵硬的镇国公夫人微微一笑。
镇国公夫人:「……」
众人彷佛没有看镇国公夫人心塞的模样,继续聊得和乐融融。
曲潋坐在淑宜大长公主身边,听着纪二夫人笑语如珠,几乎句句都能戳中人的痒意,忍不住要被她逗笑,是一个和骆四夫人一般能说会道的妇人,这种人一般长袖善舞,活得十分潇洒自在。
说了会儿话后,淑宜大长公主便对孙女道:「阿语,今儿天气好,带你家曲姐姐去外面院子里逛逛。」
纪语起身,笑盈盈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