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身子一翻,侧躺在他身边,伸手去抓他的手臂,说道:「今晚……我只是突然闻到了血腥味,一时间受不住那味道,所以才会吐,和你无关。」发现他身体更紧绷了,曲潋心里有些捉急,又道:「今晚的事情,以后别再做了,我真的怕。」
「什么事情?」他冷冷地问。
「就是那两个丫鬟……」
「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理她们作甚?」他声音里满是嘲弄。
「可是她们是人,不是什么没有生命的东西。」
「那又如何?」
「……」
三观不同,如何交谈?
就在她被噎得不行时,他突然伸手将她往怀里按,咬了她一口,说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叽叽歪歪到什么时候?睡觉!」
曲潋挠了他一爪子,然后伸爪子搂住他的腰,擡头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他僵硬的身体终於放松下来,没有像以往那样上了床就不安份,而是安静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睡吧。」
曲潋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可能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情绪起伏太大,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克制不住咳嗽起来。
咳嗽并非是因为生病,而是一种不舒服的现象,好像要将那种噎着喉咙的东西给咳出来一样。模模糊糊中,睡在旁边的人伸手给她拍背顺气,直到她咳完顺气了,再次模模糊糊地睡去时,感觉到一只手在还有些隐隐闷痛的肚子上轻轻地揉抚着,彷佛要缓解肚子的疼痛……
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睁开眼睛,刚醒来时精神有些不好,整个人都恹恹的,见到靠在迎枕上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年,朝他道了一声「早安」。
「阿潋,还难受么?」他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担忧,「昨晚你咳嗽得很厉害。」
这事曲潋有印象,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但却没有风寒的现象,说道:「可能是昨晚睡得不踏实,没事的。」
他仍是有些担心,又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肚子呢?还疼么?」
经他这么提醒,曲潋发现肚子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了,那种轻松的感觉很让人放松,朝他笑道:「也不疼了。」
纪凛真的很担心,可是看她渐渐清醒后,变得有朝气的脸,没有生病的症状,又有些犹豫,他想起昨晚曲潋的样子,不禁道:「等会还是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瞧瞧,不要昨晚那个,看着就有些不太靠谱。」
没想到从这个人口中会听到他说人不靠谱的话,曲潋不禁笑了下,柔声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事,肚子也不痛了。」
直到她做了保证,纪凛方才没有坚持。
时辰不早了,曲潋怕错过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的时间,拒绝了他让她再休息的提议,起床穿衣洗漱,连早膳也没用,就往寒山雅居行去。
初秋的清晨很凉爽,恰到好处的温度,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走在路上,起初有些沉默,最后还是曲潋开口道:「暄和哥哥难得休息,今天需要出门么?」
「不用。」他回答道,发现回答得太快了,又缓了缓语速,说道:「今日没有什么事情。」
曲潋笑了下,「以往你休息时,不是宁王世子就是靖远侯世子找你,可真够忙的。」可是再忙,他也会在晚膳时间赶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感觉到她的轻松,纪凛忍不住看她,看到她迎着朝阳灿烂的笑脸,没有一丝阴霾,彷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让他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也渐渐地轻松一些,甚至到寒山雅居,见到祖母时,也没有往日那般难受了。
淑宜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向来觉少,早早地起床,坐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小夫妻俩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孙子身上,见他整个人变得温煦柔和,像一块纯朴的美玉般,便知道人已经恢复过来了,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过来坐!你们可是用早膳了?」
曲潋笑道:「没呢,就是想来祖母这儿蹭一顿早膳。」
淑宜大长公主脸上露出笑容,让乌嬷嬷去传膳,拉着曲潋道:「昨晚听说常安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说是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
曲潋笑道:「昨晚和暄和哥哥回暄风院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地,闹得肚子有些疼,暄和哥哥担心,便让人请太医来了。」
淑宜大长公主吓了一跳,也和太医一样,一时间便以为是她怀上了,紧张地道:「莫不是有讯息了?没有什么事吧?」可看曲潋红润的脸,也不像有事的人。
曲潋怕她误会,忙道:「什么都没有,太医说是摔倒时震了内府,没有什么事的。」
淑宜大长公主这才放心。
接下来,小夫妻俩如往常一般陪淑宜大长公主一起用膳,淑宜大长公主一个字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曲潋有种他们正在粉饰太平的感觉,虽然想知道昨晚他们走后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淑宜大长公主不说,她也不好问,只得按捺下来。
在寒山雅居这儿待了半日时间,两人方才告诉离开。
回到暄风院,曲潋正想找个机会将宫心叫过来询问一下昨晚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没想到却听到下人来报,她姐曲沁过来了。
曲潋顿时一惊,难道她姐神通广大到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担心他们出事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