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什么的,你们放心吧。」曲潋故作轻松地说,忙让他们坐下,让丫鬟沏茶过来,问道︰「娘,湙弟,你们怎么来了?湙弟不用去书院?」
曲湙没好声气地道︰「昨天听说你遇袭一事,娘都要吓晕了,要不是天色晚了,她都要过来看你。我心里也不放心,所以便向书院请了假过来看看你。」
季氏对女儿在大街上遇袭一事愤怒不已,当下说道︰「那些人真是无法无天,连公侯府的车驾也敢袭击,简直是没有王法了,官府怎么不捉他们关押起来……」
曲湙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曲潋。
曲潋今儿还没出过门,刚才明珠过来,也没有提什么,所以昨日的事情的后续不太清楚,当下便问道︰「娘,外面怎么说?」
季氏看向儿子,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女儿昨天回府时被一些地痞儿给惊扰了车驾,然后那些无法无天的地痞儿逃出城外。倒是昨晚儿子被曲大老爷叫去榆林胡同那边好一阵子才回来。
曲湙朝她笑道︰「二姐你不用担心,官府自会查清楚的,听说已经关押了两个生事的地痞,他们曾经是流民,后来逃亡到京郊外,可能是受了什么人唆使,偷拿了别人的路引特地进京里来生事的。」
曲潋点头,听她弟的语气,知道的也不多。
季氏罗嗦地询问了女儿的身体情况,知她没有什么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曲潋虽然精神不太好,不过难得见到弟弟心里也高兴,便拉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渐渐地,话题便转到了曲湙身上。
「娘,湙弟如今十五岁了,过两年就要下场考试了吧?」
季氏笑道︰「可不是,听书院里的先生说,你弟的文章策论做得不错,不过年纪还小,见识有限,需要再积累,所以才让他再推个两年才给他下场,届时也稳妥一些。到时候考了个功名,也方便给他说亲。」
「娘!」曲湙脸有些红。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整个人都瘦成条儿一样,倒是一张脸看着斯文而清俊,看着就是个美少年,光是这皮相,就不用担心没有姑娘看不上。
曲潋忍不住捂嘴笑,她弟如今好像也到了慕艾的年纪了,都懂得害羞了。
季氏坐了会儿,生怕打忧了女儿歇息,很快便告辞了。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曲潋虽然一整天都窝在暄风院,不过暄风院里却迎来了几拨客人,都是听闻了她昨天遇袭过来探望的,有景王府打发过来的下人,骆家打发过来的,襄夷公主打发过来的,骆樱打发过来的,不过都让厉嬷嬷出面去应付了。
这些人都想要过来探望,不过知道曲潋如今身体不好,怕过来打扰了她休息,纷纷说过几日等她好些再过来。
今日纪凛回来得很早,才过了申时不久就回来了,让曲潋都以为他翘班早退了。
「今儿衙门也没什么事情,我心里担心你,所以便先回来了。」纪凛坐到她身边,先看了下她额头的伤,又拉起她受伤的手瞧了瞧,不过裹着纱布,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曲潋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就怕他要帮她换药,届时看到她手上的伤,又要变脸了。虽然第二人格总是能诚实地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现,但也因为太诚实了,曲潋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那会让她难受。
阿尚看到他回来,跑过来讨抱,纪凛将她抱到双膝上坐着,和曲潋说起她昨天遇袭的事情,「年炎已经查过了,那些袭击你的人,并非京中人士,而是江湖上的一些练家子,官府已经关押了几人,正在审讯,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你不用担心。」
曲潋看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们为何袭击我的车驾?可是有什么原因?」
「不必担心,他们并非冲着你来,而是冲着三叔来的。」
「诶?」曲潋脑洞大开,「难道是三叔以前在江湖上惹到的人?」
纪凛笑了下,「许是吧。」
曲潋摸了摸下巴,然后斜睨了他一眼。
纪凛见她眼波流转,那怀疑的小模样儿分外可人,朝她回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曲潋被他打败了,收回眼神。
用过晚膳后,纪凛去了寒山雅居一趟。
寒山雅居里,淑宜大长公主听着孙子的话,眼神越来越冷,「可瞧清楚那些人真的进了大皇子名下的庄子?」
纪凛淡淡地道︰「我让年炎查了,那处农庄确实是大皇子的,应该说,是原来的大皇子妃在世时置办的,当时大皇子妃让她的陪嫁管事置办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年炎还是费了些功夫才打听到。」
淑宜大长公主当下气的摔了手中的茶盏,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怒道︰「堂堂的天家皇子,竟然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镇国公府哪里碍着他了?」
「祖母莫气。」纪凛忙给她顺气,「事情还不明朗,指不定并非是大皇子所为,大皇子没那胆子。」
大皇子是最年长的皇子,在中宫无子的情况下,只要他老实本份,根本不用怎么去争。可惜有些事情局中人看不明白,下面的皇子们年纪渐长,大皇子被逼得狼狈不堪,对那些渐渐成长、并且开始和他对着干的皇弟们都恨不得弄死,可惜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
如今皇后有了身孕,虽然还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但是皇上的态度,对于诸皇子而言,充满了威胁性,也让一些心急的不免会出昏招。
「难不成有人要设计他,祸水东引?」淑宜大长公主眯着眼楮道。
「有这个可能,我让年炎继续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
淑宜大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冷声道︰「纵是如此,那些皇子们也不堪大用,成天只会窝里斗,怨不得景王以前会说没一个堪大用的,看足了笑话。」
纪凛哂然,对那些尊贵的皇子,他素来不交恶也不交好,但他这种中立的态度难免会得罪人。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有些阴沉,不管这事情是谁做的,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