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脸上的困劲儿顿了顿,手撑在楼梯上,懒洋洋又一本正经地说“情人节要给我买礼物。”
“买,买,”林妄扑哧乐了,招呼他过来,“我把自个儿忘了都不能忘了你的事儿,过来端碗,余琦等会开车过来,我们快点吃。”
吃饭的时候林妄没提曲桦的事,随口跟池渊说“二楼楼梯口的感应灯好像坏了,昨晚上看不太亮,等回来我看看哪出毛病了。家里工具箱放哪了”
“你会修”池渊夹了个煎蛋,戳破溏心拌在面里。
林妄眉梢一挑,咽了口面才说“你哥不像会修的样么”
也是一路吃苦吃过来的,租房那会儿房东也不都是好人,碰上缺德的不讹一笔就不错了。
拧灯泡修水管检查电路被逼到那份上林妄什么都干过,一开始也懵,干多了就会了。
手里没钱,哪有力气矫情。
池渊爱听林妄说以前,凤眼很轻地弯了下,故意顶着说“不像。”
“晚上看着
我修,”林妄垂着眼皮笑,“给你长长见识。”
林妄的驾驶证还没考,这一趟外人又不方便知道,余琦虽然“年前年后有的忙”,也让池渊喊过来当司机了。
车上林妄和池渊坐在后排,余琦跟林妄也有一阵没见了,有池渊这层关系俩人也算是熟人,都没客套。
“这事儿还就得我来,别的人都不行,”余琦这个年过得不错,面色都红润了不少,“我到地方就不上去了,闺女缠好几天了,说想要买那个什么芭比娃娃,我去周边商场给她找找有没有。”
这是林妄头回陪池渊来医院,这地方敏感,余琦把空间留给俩人,自己找个借口避出去。
路上池渊一直在睡觉,林妄和余琦低声聊天,聊到邹导的戏余琦惊讶了两秒。
“邹若月啊我也听说她最近一直准备新电影呢。”
“她这人特别有性格,你跟完方导的戏可能感觉就是严格,脾气急,顶多紧张点儿,”余琦想到什么,摇摇头,“等你进了邹导的组,就知道什么是不正常了。不是吓唬你,你也吓唬不住,当哥的提醒提醒,你得做好准备。”
林妄问他怎么说,余琦说“圈里都知道邹若月拍戏爱用新人,新人好调教,是块璞玉,演戏没多少技巧全靠感情她早些年采访的时候就说过,就爱那股真真切切的情绪从演员身上爆开的劲儿。”
这方面余琦不好评价“她一个大导,怎么引导演员沉浸角色心里门清儿,心智不坚定的,过度沉浸把自己搞抑郁了都是常事,你看她剧本里的角色,哪有正常人啊。”
到地方林妄就拿了个包,余琦说里面是水,但是池渊可能想喝冰的,万一办公室里的冰箱坏了就得下楼去买,楼下有自动贩卖机。
这些注意事项在车上余琦就说过一遍,现在又说一遍,其实是紧张了,真怕哪个地方没注意刺激着池渊,池渊干点什么把林妄伤了,到时候俩人感情出问题,池渊能把工作室点了,他也不用活了。
林妄跟池渊对视一眼,池渊的神色还算平静,眼神淡淡的没多少情绪。
两个人一路上楼。
池渊带着林妄到走廊靠里的诊室,这一层没有别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们两个。林妄看见连续几个门口的铭牌都是空白的,不像别的诊室有名字。
林妄手抬起来,停在门前没敲,偏头轻声问“我先陪你进去”
池渊皱了皱眉,不让“你在这等我。”
“听你的,”林妄敲了敲门,眼神还落在池渊身上,带着点柔软的笑,“等你。”
池渊推开门走进去,林妄在门口站了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回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
那边余琦已经到花店了,给林妄发消息让他跟店员商量要包什么样的花,林妄昨天琢磨了一天,要求直接给店员发了过去。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按余琦的经验,每次进去至少三四个小时,长了六七个小时也不是没有。
年后天气一直不错,这几天还有持续升温的迹象,林妄站起来从窗户往下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不多。
这地方不是曲桦现在工作的地方,余琦跟林妄说过,池渊第一次做治疗就是在这,他不想去另一个地方重新适应,所以曲桦就在这边留了个办公室,每次池渊还是来这,她也从别的城市赶过来。
等待的时间漫长,林妄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每个办公室的门,每扇窗户,连每块地砖都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受控制地想象少年时的爱人是怎么在这条走廊里经过,又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走进了那间诊室。
掌心按在冰凉的窗台上,林妄心里有种奇妙的躁动,好像他一脚踩进了池渊的过去里,实实在在地摸到了那个他不曾见过的、少年时的池渊,站在他心底的伤口旁,看着他努力地尝试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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