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拿起湿毛巾,抆干净下颚。
她还在筹谋用什么样的话,表达出自己想说的意思,他已经放下毛巾,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洗手池边缘。坐着的地方很窄,她只能伸手抱住他赤裸的后背,维持平衡。
「想说什么?」
童言觉得喉咙干热,舔了舔嘴唇:「我想你了,如果你以后工作太忙的话,是不是有个孩子可以好些?陪着我一块想你。」
洗过澡的浴室湿气很重,比房间里高了几个温度。
湿度和温度,还有他此时的形象,都悄然为这句话覆了层桃色意味。
他抿起嘴角:「听起来不错。」
说完就低下头,却没有吻住她的嘴,反倒是从脸颊一路亲吻着,缓慢地顺着颈窝,停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微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了她喉头上的细巧软骨。
唇齿蹂躏。
瞬息间,从未有过的酥麻和心悸贯穿了她所有的神经。
温热湿润,呼吸烫人。
她被他紧搂住,根本动弹不得。口舌发干,喉咙就在他的唇齿间,连咽口水都不敢,身子软的坐不住,沿着倾斜的水池滑下去。
好在有他的手,托着自己的后背,终不至於仰面摔倒。
分分秒秒,反反覆覆。
这种太亲密的折磨,将她弄得几乎窒息。
最后,他终於抬头索吻。童言嘴唇发干着,在他深入的动作里,伸出舌尖乖乖探到他嘴里,任他紧紧密密地缠吻着……
他单手扶住她,另外那只手开始有条不紊地解她的衣服。
「言言?」他叫她,却没抬头看她的脸,被水气濡湿得声音,有些沙沙的,在四周未消退的热气中,显得温柔蛊惑。
她嗯了声,权当他听得到。
他的手顺着她的背脊滑下来,托起她的整个身子,缓慢地进入她。
童言深吸口气,被一寸寸抽走力气和思维,意乱情迷地用脸蹭着他的脸……漫长的时间后,他陪着她重新洗了次澡,温热的水淋在两个人头发和身上,舒服的一塌糊涂。她爬上床时,浑身都没了力气,头一沾枕头就意识模糊了。
只被迫,应付着他要不要吹干头发的问题。
再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空调里呼呼往外吹着热气,整个房间暖和的让人忘记季节。
厚重的窗帘被完全拉上,如果不是看到表,根本意识不到已经是午饭时间。她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腰酸的发软,很快就想起他给自己吹头发,把自己从身后抱住,掌心就贴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下滑……除了他嘴唇贴在自己后背的触感,她根本记不清其它细节。
童言穿好衣服,发现顾平生不在这里,倒是留了份早餐。
桌上摊开个渡假村的宣传册,黑笔圈了地方,应该是他去的地方。
童言草草解决所有餐点,坐着接驳车去找他。
昨晚是天黑来的,看不仔细沿途的风景,现在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车一路沿着湖边开,深秋的氛围倒是比城市里浓烈了许多。她跳下车时,远远就看到一排太阳伞下尽头,靠着躺椅看书的人。
身前的鱼竿完全像是充个样子。
她沿着河边修葺的碎石小路走过去,因为特意打扮过,倒是引来了不少视线。只不过她的眼睛,只是落在那个看书看得很沉迷的人身上。
她在他身边,蹲下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七点多,」顾平生把书放到一边,「我以为你要睡到下午。」
童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别过头去看浮在水面的渔漂,不去搭理他。
渡假村会特意圈出一块地方供你钓鱼,自然会准备充足。身边不停有人喊着咬着了,基本提起两三次就有鱼上着,看起来还不小。童言看着兴致勃勃,他忽然就拍了拍她的肩:「顾太太再不收杆,鱼就跑了。」
她这才恍然回头,看着顾平生这里的渔漂已经沉下水面,忙跳起来:「怎么收怎么收?」顾平生也站起来,笑着教她,等到教会了鱼也已经跑了。
「你看你多懒,」童言抱怨看他,「自己收就好了,还指望我这种钓鱼白痴收杆……」
「问题在於,钓鱼对我来说就是打发时间,看你钓鱼才是乐趣。」顾平生把鱼饵上了,继续抛线,好整以暇地坐下来。
童言挨着他,挤在一张躺椅上坐下。
「为什么忽然想要孩子了?」他忽然问她。
「因为世事无常啊,」她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我们和别人不一样,肯定不会分开,所以我不想等到任何天灾人祸后,才想到有什么该做的没去做。」
湖边的风有些凉,她穿得不多,手已经有些冷了。
「你让我悟出一个道理,原则在感情面前,真可以变得一文不值,」他拉开防寒服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在风的穿透下,竟有着致人犯罪的蛊惑:「既然顾太太这么着急,顾先生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