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苍海都听见了,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也觉得确实不能怪孙教习,理论上赵长河越强悍,越能证明孙教习的职责完成得优秀无比,反而该夸,但这搞得,谁夸得下去啊……但又不能说你职责完成得太好了给教中带来了个大麻烦,以后教学摆烂一点?
真他妈蛋疼。
“那方不平!啊?老子是不是告过状?是不是说这傻席玩意儿心胸狭窄私欲过重耽搁苗子?啊?是不是还推荐过让赵长河进总舵?啊?都按老子说的哪有现在这破事!现在好了,反过来怪我?可去他们妈的吧!”孙教习越说越大声。
“好了。”传功长老瞥眼看看薛教主越来越黑的脸色,暗道你再说下去失职的可就成教主本人了,教主当然不会为了你告个状就撤了自己得力的分舵主啊……
他只能压低声音:“话是这么说,如今终归是你的弟子做了叛徒,咱们的责任还是要背一点的。如今他的手段没有人比你熟悉,这次如果你能亲自把他捉回来,自然有功无过。”
孙教习“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心下他倒是不觉得赵长河打得过自己。方不平脸上的石灰,后来教中去检视可都看见了,说明赵长河不是真的那么逆天,自己了解他的路子,应该问题不太大。但怎么说呢……孙教习真不想干这种活。
无论怎么说那确实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掰着腕子校准着他的每一分动作,这关系可不一般。他在江湖上越威风,自己当然是越有面子。教中兄弟别说对自己有意见,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藏着点羡慕的,那语气听得出来。
人活一世图个啥呀,图你教中的例钱吗?
“好了。”薛苍海淡淡道:“此事孙横川无责,教中兄弟不得以此见怪,但正如丁护法所言,缉拿这个叛徒之事,横川还是理应多负担几分。如今此人耍诈,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不一定真会去古剑湖,你们有什么看法?横川你较为了解此人,说说?”
孙横川觉得赵长河必去古剑湖,可话到嘴边还是说:“这一路除了我们还有别家在搞他,他现在应该心里有数……换了是我遇上这情况,应该是真不去了,一个比武约定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玩意,犯得着拿脑袋去冒险?当然,那是我,他到底怎样我不肯定哈,别又让老子背锅。”
众人都失笑,匪类的小狡黠,推锅比什么都快。但被赵长河这样摆过一道,大部分人还真是觉得他这是虚晃一枪,其实不会再去了,老孙说的很有道理。
薛苍海沉吟道:“如今四象教不少高层在古剑湖,本座不合去凑热闹。”
其实就是不想送上门去当狗给人呼来喝去使唤。
说着又道:“但古剑湖还是要去人守着,指不定赵长河还真去,这事就交给丁护法和横川,你们带几个人驻扎剑湖城。”
传功长老和孙教习都拱手:“领命。”
“其他人继续四散各地,搜寻此人消息。就这样吧,本座还有事。”薛苍海说完,晃身不见,留下一群气都散了的血神教徒面面相觑。
在不同的官道不同的路口,同样也有其他人蛋疼无比地白等一天,最后四散离开,各处搜寻。
赵长河往东一路穿越荒野山田,遇城不入,足足绕了两座城,天色已黑。
月色之下,踏雪乌骓仰天长嘶,忽地折道向南,再奔剑湖。
“吁!”不知奔行了多久,背上龙雀轻震,杀机再临。
只要还有人相信他会去古剑湖,那当然是甩不开所有敌人的,只要愿意守在各个口上,总能等到人。
当然这样傻等的再也不可能是薛苍海级别,这才是真正的磨刀,而不是送死。
大夏龙雀是新得的,无论长短轻重厚薄,都还并不趁手。不经过各种磨炼,如何如臂使指?
赵长河仿佛不知道龙雀示警,马不停蹄,一路飞驰。
一道剑气从右侧骤然袭来。
赵长河身形忽地一矮,镫里藏身,那刺客已经从马上掠过。
一柄阔刀悄无声息地往上立起。
踏雪乌骓在月下飞驰老远,身后才“砰”地一声,掉下两截屍身。
谁说这样的阔刀只能狂扫?
希望抵达剑湖之时,马如腿脚,刀如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