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书怎么办?”
“秦家会照顾她。”
“白姐,秦老爷子器重你,但他女儿不一样。秦扶君怎么可能容得下自己丈夫和前妻的女儿生活在眼皮子底下?”
“你放心,是去城区的宅子生活,只有秦老先生的孙子和照顾他的佣人住在那里。”
“秦家的孙子?等等——您是说秦楼?”
“对。怎么了?”
“白姐,这个决定不合适。您对秦楼不了解,绝对不能让他和书书一起生活!”
一阵铃声响起。
很舒缓的前奏,是妈妈的手机,宋书对它很熟悉。
大约又是公司里的事情。对话被迫中止,白颂在电话里处理完紧急公务,几分锺后交谈才得以继续。
“小芊,公司那边有紧急会议,我要先带书书走了。”
“让书书去秦家这件事您真的决定了?”
“书书也不是合群的性格,我想她和秦楼可以好好相处。”
“不,白姐,秦楼和书书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和所有正常的孩子都不一样,他很危险!”
“他只有11岁。”
“是……作为心理医生我这样说可能有些过分了,但秦楼就像个疯子,他对任何人都毫无信任或情感可言,反社会人格表征十分明显,攻击性和伤害欲望完全超过想象!他——”
“够了小芊,这番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秦老先生对我来说不仅是雇主,更是父亲那样的存在。我不相信他会把书书置於危险。”
“可是……”
“好了,我时间不多,剩下的事情我们在电话里说,好吗?书书,走了,妈妈送你回家。”
白颂进门,目光和表情在望见女孩儿的一瞬间柔和下来。
宋书滑下椅子,牵住白颂的手。
她走出去时回过头,看见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医生阿姨站在她们身后,脸上露出由衷的担忧和不安。
宋书无声转回来,抱紧手里的画本。
秦楼……吗。
——
白颂在出国前夕,把宋书送去了秦家主家。去的那天,秦家这一代的独女秦扶君恰巧在家。
留在主家里的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秦扶君与白颂这些年在明面暗地里的不和,所以一下车就有人提醒白颂。
白颂停在了秦家的大门外。
修葺整齐美观的草坪旁,宋书站在砾石小路上。她今天穿了一件新裙子,裙摆蓬蓬的,底下是一层浅紫色的丝质衬底,外面还罩着一层白色半透明的薄纱。
送来这件定制裙的阿姨笑着摸她没表情的脸蛋,说这是今年最漂亮的小公主款。
嗯,也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但是妈妈喜欢。
屈服,是成人第一课。
小宋书一直这么坚定地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