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运动场相当於在负一楼,比全校的水平地面要低个三四米的样子。
临近午餐时间,学生们都往东北角的食堂走,这边几乎没人。
栾巧倾到的时候,就见那几个小太妹站在树下,旁边有个高中部的男生,应该就是她同桌说的“干哥哥”。
那位干哥哥看清栾巧倾自己来的,气笑了,扭头问几个小太妹,“不是说她也带人吗?就一个女生还忽悠着我把楼哥叫来,溜我们玩呢?”
说完,他扭头转向高台。
“楼哥,对不起啊,我这帮学妹瞎胡闹……”
顺着这声音,栾巧倾扭过头,才注意到树荫下还有一个人。
白衬衫的少年,晃着修长的腿,坐在那个三四米高的台子上。听见声音时他放下手里的书本,抬了抬眼。被树荫下的光影描摹过的五官俊美极了,薄唇的流线,鼻梁白皙挺直,还有一双墨色的眼。
栾巧倾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
但少年不怎么和善。
他冷淡地瞥过她,视线移开,手里的书本扣合上,往开口的那个男生那儿一砸。
“《长恨歌》再背不过我今天又见不到小蚌壳,你特意来害我的?”
男生讪笑着接住,“不是,楼哥,下次绝对不敢耽误您时间,您继续背,继续背。”
栾巧倾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学的不良少年,就是不知道他说的“小蚌壳”是……
“巧巧。”
“!”一听见这个没起伏没波澜的声音,栾巧倾背后一毛。她嗖地一下转回头,应激反应地张口就喊:“姐姐!”
“……”
这一声喊得动静有点大,引得那边台子上下几个人都看过来。
空气突然安静。
栾巧倾第一次在宋书的脸上看到很明显的表情——女孩儿望着她身后的某个方向,慢慢皱起眉。
“你《长恨歌》背完了吗?”
“……”
这话显然不是在问她。
栾巧倾扭头看过去。
然后她看见那个让她惊艳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
意外让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没有来得及压住情绪——
他望着栾巧倾身旁安静皱眉的女孩儿,那一瞬间眼底腾起的情绪近乎狂热。
她同桌说的没错,这少年确实是个疯子。
栾巧倾想。
因为一定要形容这个眼神和表情的话……
就像上瘾的病人。
那是无法压抑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