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之大,吓得宋普心跳骤停,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澹台熠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宋普的那双金眸隐隐带着几分赤色,但看宋普吓得不轻,坐在地上与那只鹿一块儿瑟瑟发抖,又捏紧了拳头,勉强止住了胸膛里那不断往四肢百骸里蔓延的怒火,“宋卿要孤说几遍才明白,孤何时说过厌弃你了孤没说孤待你如何,你看不明白孤就算说了,你像往常那样说些软话,孤又何曾会捏着不放你究竟为何一直说这种话”
他紧紧盯着宋普,那双金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又刻意压抑着怒火和暴躁,因而显得表情有些扭曲,“算了,孤不想听你回答,你要归家,孤也不拦着,孤身边伺候的人彬彬济济,宋卿走了,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伺候孤,孤岂会在意你,你要走便走,今日就走,现在就走,孤给你写个旨,你以后都别出现在孤面前,这样宋卿满意了么”
宋普吓得脸色都惨白了,然而听他这番话,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恐惧,舌头还有些撸不直,说话都是结巴的,“陛、陛下此言当真”
澹台熠咬牙切齿道“宋卿一直质疑孤,连孤说的话都不信孤何曾说过假话”
又冷笑道“宋卿这一遭,以后别再求到孤面前来”
他放下这等狠话,便看也不看宋普,扭头就走,连马都不要了。
宋普瘫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常江明和谢糯玉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的便是他脸色惨白,像是丢了魂的凄惨样子,“这、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个动静”
那棵残树就倒在宋普跟前,差一点就砸中他,而谢糯玉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便能看出是人打的,再回头一看,站在不远处的那匹汗血宝马,便知宋普这般模样和皇帝脱不了干系。
还不等宽慰他,便有侍卫寻来,说皇帝有旨,狩猎比试取消了,让他们几人速速回去。
谢糯玉制住了蠢蠢欲动想问宋普的常江明,伸手去扶他,“陛下既取消了狩猎,恐怕是有别的事耽搁了,你回去后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罢。”
那只小鹿倒是很乖巧地伏在宋普脚边,见他要走,又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要跟上,宋普低头看了一眼,说“常江明,你将这只鹿带着,等它腿伤好了,你再送它回来吧。”
常江明想说你怎么不送,话到嘴边,又默默地吞了回去,谢糯玉总叫他少说话,这话他也还是不说比较好。
他听话地抱起了那只小鹿,这头鹿还不轻,常江明一个娇贵公子哥都有些不太抱得动,不过到底安安稳稳地抱回到了庄子里。
他们一到庄子里,澹台熠就又发旨了,让宋普收拾收拾,以后不用来伺候了。
初始谢糯玉和常江明等人还没明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看宋普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以为没什么大事,直到看见皇帝亲卫跟着宋普进了南边厢房,帮他收拾东西,才知道皇帝这是要赶宋普走。
一时之间谁都不敢说话了。
宋普从方才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澹台熠当真放他走,他心情反倒活泛了起来,有几分轻松劲。
只是他要离开澹台熠身边,感觉很对不起李宗义他们,但这次李宗义受罚,也是他出的馊主意所导致的,或许没了他,他们也能自在些。
宋普心里歉疚,最后去探望了李宗义,只道“宗义哥,是我的错,我不应当哄你们下水洗澡,害你受了罚。”
李宗义听了,反倒关怀起他来,“我听糯玉说了,陛下待你还是看重的,虽不知陛下为何迁怒你,让你归家,但这事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
宋普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宗义哥,这话你以后可别说了。”
李宗义沉稳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了。
李宗义和常江明两人都过于耿直,不知变通,谢糯玉倒是真的少做也少说,平日里也挑不出错来,这么几个三陪,除了待人处世颇为青涩直白,其实品性是没得挑的,都是良善的好人。
宋普难免有一种自己先逃离的背叛感,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顾一顾自己了,“宗义哥,以后你在陛下身边伺候,务必少说话,陛下耳根子软,若是迁怒你,你便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大抵能哄回来的。”
宋普凑近李宗义,在他耳边很轻地说完了这句话。
但李宗义摇了摇头,笑道“我不如你嘴甜,有些话到底说不出口,而且,我觉得陛下只对你”
他有些苦恼地拧了一下眉,似是不知如何去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你对陛下是不一般的,自从你病好来宫里伺候后,陛下脾性也好了许多,这两个月都未曾动火,也没有像以前那般琢磨不透,我在他身边伺候,竟也觉得有几分轻松自在。这都是因为你,倘若我也效仿,恐怕也只是东施效颦。”
说罢,他又笑了起来,最后道“不过我心里也有数的,你莫要担心了。”
从李宗义房间里出来,宋普便径直地离开了。
他来庄子的时候带的东西也不多,因而马车也轻便,庄子里的马也都是好马,恐怕一天不到便能到燕京了。
在宋普上车后,曹喜便去禀告了澹台熠。
澹台熠捏碎了手里的狼毫笔,脸色一片冰寒,心里怒火再一次焚心。
宋普竟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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