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闹得那么大,自然没过多久就隐隐有消息传出来。只不过储秀宫内部几个姑姑合力封锁了消息,才没有闹到几位妃嫔那里去。旁人也只以为是几个姑娘的吵嘴而已。
不过这事儿可没有就这么过去,贺亦瑶在用晚膳之前,就有储秀宫的一个小宫女偷偷过来送消息。
「尚 宫,我们姑姑都按照您说的做了,这事儿做完钱货两讫。方才阮小主的脚不慎扭伤了,脚裸肿得老高,根本走不了路了!崔小主和许小主那边也蠢蠢欲动。到时候就 得看她们自己如何行事儿了,我们姑姑说了,储秀宫是不会理会的!」这个小宫女就站在一旁,轻声地将事情说清楚。
贺亦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那个小宫女犹豫了一下,才紧接着道:「若是几位小主闹得大了,到时候皇上和妃嫔主子肯定要怪罪到储秀宫,到时候还望尚宫多多美言几句!」
「自然,让你们姑姑放心!」贺亦瑶轻声应承了下来。
直到人走远了,贺亦瑶才轻声叹了一口气。阮小主不过是崴了脚,也不知道复选的时候能不能好,更加不清楚其他两位小主会如何。不过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像德妃那样,动不动就让人没命,况且她这样的身份还是追求稳妥。
第二日一早,贺亦瑶就被人吵醒了。听竹拍了拍门之后,就直接冲了进来。
「尚宫,前头储秀宫的宫人来传您,说是许小主的身上起了红疹子,崔小主则腹泻不止!闹得太医院一大早就围着储秀宫转,都已经通知了皇上那边!」听竹的语速十分快,声音里也透着急切。
贺亦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了,立刻坐起身就想翻身下床。哪知道脚刚穿着鞋想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早起有低血糖的坏毛病,不能突然做什么动作。
「尚宫,奴婢要了一碗豆乳和一个炸果子,您趁热吃了!」听兰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她和听竹二人匆匆伺候着贺亦瑶梳洗,之后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东西,立刻就往前头赶。
贺亦瑶大步走在路上,一直愁眉不展。昨日争吵扭打的三个人,当晚就有一个脚崴了,今儿早上一个腹泻,另一个起红疹子,这三人还真是厉害啊!不到几个时辰,都出问题了,而且还不算小事儿。
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简直比她这个在后宫浸淫将近十年的人,还有手段!如果真的是有人下了泻药,想法子让另一个过敏起红疹子,下次换成砒霜,这不是分分钟就能干死人么?
贺亦瑶越想越不对劲儿,她匆匆赶到储秀宫的时候,还没有主子们到,只有太医在里头把脉。想来也是,这才刚刚起床的时辰,哪个主子这会儿就到了。
「依 我瞧,这肯定是人为的。崔小主八成是被下了泻药,拉得都脱水了,面色惨白,吃穿用度大家都一样,没道理只有她一个人倒楣。若说水土不服,之前都好好的,不 可能现在才这么凄惨!」瞧见贺亦瑶进来,几个储秀宫负责的姑姑都纷纷见了礼,等到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有一个慢慢地挪到了她的旁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贺 亦瑶点了点头,此人正是昨日派小宫女来通信的廖姑姑,她们二人还算有些交情。廖姑姑爱财,所以会在不违反什么大规矩的情况下,帮着贺亦瑶控制一下这些秀女 们。之前也是因为觉得一件宫装能引发纠纷,但不会太严重,所以她就故意把其中几件宫装的中间剪开了,稍微撕扯两下就会坏掉,所以才会有昨日的纠缠。
哪晓得这三位小主如此彪悍,竟是招招狠毒,都不用旁人出手。
「太医把脉的时间可够久的,情况不容乐观。估摸着又是在想如何说,既能表达与他们无关,又能隐晦地告诉主子们,这些都是小主们自己作的!」贺亦瑶的面色不太好,压低了声音讥诮地说了几句。
廖姑姑看着她的面色不太好,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是不明白,从来不招惹后宫妃嫔秀女的贺亦瑶,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主动打探秀女的消息,还会掏出大量的金银来收买她做些小动作。
「看许小主那副样子,是绝对复选不了。浑身都是红疙瘩,都肿起来了,如果她用手抓的话,估计都能毁容了!谁这么恶毒,能一夜之间就把人弄成这样?」廖姑姑不好开口问她原因,索性就把话题又扯回了三个小主身上。
贺亦瑶对着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都闭了嘴不再讨论。
不过廖姑姑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贺亦瑶的脑海里回荡着。不该说谁这么恶毒,而是谁这么有本事儿,一夜之间把另外两位小主都坑害了。而最大的嫌疑人阮小主,就在前一日崴伤了脚,完全洗脱了罪名,难道是另有其人?
贤妃和良妃总算是到了,众人行礼,两位太医也拖到不能拖的时辰,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