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瑶的轿撵方才就是从龙干宫里出来的,所以不少人几乎都在猜测,这事儿贺亦瑶知道多少,但是却没一个敢问的。即使有人心底犹如百爪挠心一般难受,却都乖乖地低头站在一旁。
气氛正是最和谐的时候,听兰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套在贺亦瑶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并且从衣袖里掏出几张手指粗细的字条来,只是那些字条都是盖在桌上,他们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只有自己再心底猜测。
贺亦瑶拿起字条细细看了两眼,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她挥了挥手,低声道:「把两位皇子带去偏殿玩儿!徐嬷嬷留下!」
几个奶嬷嬷纷纷走上前准备带两位皇子离开,只有一位嬷嬷面色不佳,留在原地,甚至还抬起头看向贺亦瑶,悄悄地打量了片刻,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那些人走后,殿内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有听兰和听竹,以及方才那位徐嬷嬷留下来了,其余的宫人都已经退出去了。
「徐嬷嬷没有什么想对本嫔说的吗?」贺亦瑶手撑着下巴,悠然地抬起下巴,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色。
好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轻松的话题一般。但是她眼眸中闪过的一抹冷漠和阴沉,却是骗不了人的。显然,她要探讨一个很严肃的话题,而且很可能与桌上的字条相关。
「奴婢不知瑶昭仪要说什么?」徐嬷嬷垂下眼睑,轻声说了一句,丝毫不为贺亦瑶脸上那副低沉的神色所动,相反语气之中还是那样的自然。
徐嬷嬷是七皇子身边的奶嬷嬷,一般从不出头掐尖,平时也是做得多说得少,人看着也老实,所以贺亦瑶当初才会挑上她给六皇子当奶嬷嬷。
「看样子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贺亦瑶听得她这番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十足的嘲讽。
「若是你不护好我儿,以你儿之命换我儿之命!不知道徐嬷嬷是否熟悉这句话?」贺亦瑶抬起眼皮,直直地看了过来,脸上的神色明确地表露出几分阴狠。
徐嬷嬷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依然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只是冷着脸道:「奴婢不知道瑶昭仪在说什么,这句话如此大逆不道,不知是谁跟您说的,你完全可以治他的罪!」
她的话音刚落,贺亦瑶就不由得嗤笑出声,脸上嘲讽的神色越发明显。
「徐 嬷嬷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到现在还要强撑着嘴硬!本嫔既然敢这么问你,自然是抓住了把柄,这桌上可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字条,上面的字迹不就是朝妃写的 吗?你还把这字条三番四次地夹到了本嫔的字帖里,怎么今日倒是不认识了?」贺亦瑶的眉头紧紧蹙起,显然对於徐嬷嬷这种嘴硬狡辩的态度感到十分恼火,语气也 变得很冲。
就在方才她陪着两个小皇子嬉闹的时候,其实就是为了拖住这些人,听兰和听竹已经分别带人出去搜查这些宫人的房间了。当然工作量有些大,包括大皇子和六皇子身边宫人的屋子,还有灵犀宫的个人房间也都没有能避免,甚至宫正司那边都派了人来。
直到听兰这边查到人,贺亦瑶才把这些人都撵走。只留下被搜查出来东西的徐嬷嬷,而这被搜查出来的,自然就是那些字条了,上面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当初朝妃威胁贺亦瑶的那句话。
徐嬷嬷还是不急不慌,她抬头看了一眼无比恼怒的贺亦瑶,轻声道:「还请昭仪娘娘明察,奴婢只是被冤枉的,根本不知道这字条是从哪儿来的。如果真的是奴婢做得,绝对不会把字条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搜查到,还请娘娘明察……」
她的语速逐渐加快,终於有了几分要求饶的模样,可惜眼神之中还带着几抹清冷,好像被抓到这种事儿,根本无所谓一般。
「好了,本嫔已经明察过了,就是你。来人呐,给徐嬷嬷灌上哑药,也好去陪你那些之前的老姐妹,一起尝尝有口不能言的滋味!」贺亦瑶挥了挥手,既然徐嬷嬷硬是要将清高表演到底,她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索性直接灌哑药。
总之朝妃身边的人都成了哑巴,既然徐嬷嬷愿意帮助朝妃,想来与朝妃也是有千丝万缕的牵扯,应该不会介意最后也当一回她的身边人,一起有难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