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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惜脸色苍白,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不过,比她脸色更苍白的是梁经理,忙抆了一把额头的汗解释道:“沈先生,这……我马上……”

沈述已经抬手打断她,并不想听她的解释:“我不想再在中恒珠宝旗下的任何门店看到这两个人。”

“是是是,明白,明白!”

轻飘飘一句话,决定了别人的职业生涯。

虞惜的脸也白了又白,出去时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

沈述似乎看出她的异样,难得解释了一句:“背后嚼客人的舌根是大忌,就算今天不是你,这两个人也不能留,这是为了品牌形象考虑。”

虞惜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

这是为了更好地管理御下,这些她都明白。只是,上位者一句话就决定了下面人的生死,这样赤.裸.裸,实在让她难以适应。

他们这类人的某些行事作风,她都理解,也都明白,但始终难以苟同。

毕竟,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呢?

下午一点,虞惜和沈述在民政局领了证。

程序非常简单,例行询问,然后就是拍照、签名,各自领了一个红本本。

回去的路上,虞惜一直窝在车后座。

冬日昼短夜长,不到五点已是黑沉沉一片。天边阴云密布,铅云低垂,一会儿可能又要下雨。

她低眉顺目,安静地蜷在角落里,偶尔被窗外倏然驰过的车辆马达声惊醒,间或好奇地看一眼窗外。

安静得——就像一个透明人。

这辆迈巴赫是加长版的,后座很宽敞,两人各自守着一个角落。

余光里,她只能看到沈述身姿放松地靠在椅背里,双目微阖,修长的双腿自然地交叠着,裤腿利落而笔直,甚至是有些锋利的。

沈述长得很好看,但这种好看太有攻击性,褪去那层温和的表象后,神色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她始知一个男人可以既英俊又漂亮,锋芒内敛,可静静坐在那边就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虞惜当然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

她是亲眼见过他在公司会议上怎么冷嘲热讽含枪带棒地骂人的,尤其是操着一口京腔不紧不慢地挖苦人时,字字戳人,能把人的脸面往地上踩了又踩。

那帮平时眼高於顶的高层,在他面前一个个像孙子一样,大气不敢出。

但凡见过他怎么训人的样子,也不会对这个男人生出什么旖旎心思。

之后再见他,已经是很久以后了,还是在虞沉那儿。

那日是虞沉给她和肖家小少爷安排的相亲,对方却冲到了两个小时都没露面。

会客室里一片死寂,桌上的两杯清茶早就冷却,茶香味也淡了。

虞沉站在窗边,抽着烟,脸色难看。

虞世京杵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半晌斟酌着开口:“……可能是路上耽搁了,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问什么?!你告诉肖震,我虞沉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这事儿作罢,我会另外给我女儿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