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是说道。
魏老夫人黑着一张脸来,又黑着一张脸走了,那郭氏女子则被留在长乐宫里继续刷马桶。
要说这女子也算是有毅力,以为自己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让君上看到自己。
结果她在长乐宫刷了两年马桶,亲眼见证了魏延是如何宠爱梅氏,心中越发心灰意冷。
两年后,她实在受不了了,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身上的马桶味儿可能这辈子都洗不掉了,便主动去找魏延提出离宫。
魏延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你是夫人的婢女,想要离宫也该去找夫人说,怎的跑到我面前了?」
直到她表明身份,魏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合着两年时间,君上根本连她是谁都没记住!
最后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背着包袱离开了,君上别说挽留她一下,就连点儿赏银都没给,她就这样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郭婷对当年的事只知道个大概,其中内情并不很清楚。
但有一点她非常明白,就是君上压根儿不想与郭家结亲。
或许是有老夫人这么一个母亲已经让他对郭氏女子足够厌烦了,所以当初他有多不愿意纳郭家女子为妾,后来就有多不愿意世子娶郭家女子为妻。
也正因为如此,郭婷被老夫人接来宫里三年,君上都像没看见一样,虽然从未少了她的日常嚼用,但也从未把她当做未来的儿媳妇看待。
老夫人说是叫她进宫陪伴自己礼佛的,君上就真当她是进宫来陪老夫人的,除此之外别的话一句不提。
之后更是连问都没问老夫人一声,就直接为世子和珍月公主订了亲。
老夫人知道后自然又是气了一通,但君上此举是为了楚魏两国结盟,她半点儿反对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把这口气又咽回了肚子里。
如今见公主嫁了过来,就想给公主个下马威,然后把她塞到世子身边做妾,压制公主。
谁知最后没能得逞,还被君上彻底厌弃,连最后一点儿母子情分都快没了。
芙兰颇为担忧,一边给郭婷卸下头上的钗鐶一边问道:「那怎么办啊?如今老夫人已经失势,三娘子你的地位岂不是也岌岌可危?」
「我本也没什么地位啊,谈什么危不危的。」
郭婷看了一眼她膝盖下薄薄的垫子,把她手里的簪子接了过来。
「行了我自己来吧,你自己找地方歇着去。」
君上之前一怒之下撤走了舒宁宫下人的蒲团,只留了两个在宫里,摆明了就是只给老夫人和她这个客人留下的,其余下人则要全部都跪在地上。
可初冬的天气,真的在地上跪一整天的话膝盖不废了才怪。
下人们无法,只得自己缝了一些垫子,偷偷的用。
这垫子还不敢缝的太厚,因为君上还在气头上,派了人时不时就来溜躂一圈儿,说是探望老夫人的病体,实际上就是来监督他们这些下人的。
垫子若是太厚的话,就不方便藏起来,万一被君上身边的人发现了,那就会惹来大麻烦。
如今舒宁宫中已经有好几个年纪大的下人因为扛不住而病倒被抬出去了,年轻的也没好到哪儿去,膝盖每天都是又红又肿的。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舒宁宫的下人就要换一大批。
估计君上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想把那些常年陪在老夫人身边的人都弄走,弄走前还要把他们弄残,让以后新来的下人知道,一味的讨好老夫人而不把夫人和世子夫人放在眼里是什么下场。
如此一来,以后还有谁敢为老夫人办事?
芙兰的膝盖确实已经有些不舒服了,虽然三娘子对她很好,能让她休息的时候就尽量让她休息,但一天里还是免不了要在地上跪很长时间。
她轻叹一声,继续给郭婷打理头发。
「奴婢给您弄好了再去休息也是一样的,您不用心疼奴婢。」
「好了,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若是不愿休息就去打听打听公主回来没有,有些话我还是现在跟公主说清楚的好,免得她误会。」
芙兰听了这才起来,哦了一声:「那奴婢这就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