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检爸特地要求,说是新年新气象。
其实他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可真是好看,初见鼻尖贴着他衣服黑色的金属拉链,想起公司里他的那几个铁杆粉丝说得,这个男人穿起妖冶或是醒目的色彩最漂亮。
眼窝微陷双眼皮,瞳孔黑亮,还有被红色衬得更显白皙的皮肤……
他忽然问:“看什么呢?”
“你穿红色挺好看。”她轻声回。
以前从没注意过他的这些细节。
初见记得过去问大学室友是怎么决定和她老公在一起的,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没想到答案是:起初被她老公追真没什么感觉,直到有天,看到对方闷不做声在修自己放在课桌上螺丝掉了的眼镜。男人修,室友看,就这么被戳到了。
与之相比,检边林那天术后的一句话,也是这种感觉。
在他最虚弱无助,最不清醒时说出的那句话,仍是关於她。这就像一个破冰点,在那之后所有都不同了。
晚饭后,各回各家。
从检边林出院,两人晚上都习惯呆在一块儿了,猛地这么被分开在一层楼的两户里,初见有点心里空落落的。
晚饭吃的早,陪着爸妈看了好久电视,再看表,才八点半。
她无聊地溜躂到鱼缸前,也忘了今天早喂过了,随手抄把鱼食就丢进去,身后老爸立刻摇头叹气,说,难怪她最近养死了好几条,就是这么撑死的。
她狡辩两句,察觉到有微信进来。点开,是他。
检边林:我在楼道。
“妈,我去扔垃圾。”初见马上把手机揣进兜里,跑到厨房拎了垃圾袋就跑。
等撞上门,楼道的声控灯竟然没亮。
她把垃圾袋丢在自家门口,借月光抹黑,绕到楼梯口,探头看看,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臂拉了进去。
黑暗中,贴上她鼻尖的嘴唇热烘烘的。
“你刚才在做什么?”初见做贼似的,悄声问,“我刚又去喂鱼,被我爸数落了。”
“不是晚饭前刚喂过?”
“是啊……”初见嘟囔,“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给忘了。”
朦朦胧胧中,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爸睡了吗?”她又问。
“没睡。”
“那你怎么出来的?”
“下楼跑步。”
“哦,”她笑,“那你去跑吧。”
这种口是心非的小催促特挠人,检边林也不做声,刚在房间里有点儿待不住,本子也看得不太专心,想出来溜躂溜躂,可走出门就发现最想做得事是见她。
四周除了月光就没别的了,能听到不知道哪层的人也开了楼道的门,还有脚步声,是上楼?还是下楼?
从楼梯间到楼梯间外,初见都在仔细听着,有点心虚。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浑浑噩噩地想着,完了完了。可转念又想到,检边林好像把这层的灯都关了。
两个人影,一高一低从检边林身后下楼,还回头张望了眼。
检边林用自己的整个身体遮挡住她,在四周恢复寂静后,手指开始悄无声息捻住她耳垂,指腹在耳廓后轻轻划着,漫无目的。
他说:人走了。
她嗯了声。
他挨过来:亲一会儿。
……
结果初见回了家,初见妈瞅着初见总觉得不对,探手,摸摸初见额头:“发寒热了?”
“没啊,”初见用手背贴自己脸上,“没。”
“这脸红得很不自然,他爸,你来给把把脉,”初见老爸过去学过挺长一段时间中医,总吹嘘自己医术多高明,也没管什么按着她的手腕就摸了会儿,半晌放心松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心跳过速。”
“怎么扔垃圾去了一个小时?”初见妈随口问。
“反正没事做,就绕着小区外边跑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