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准也是翰林官?砚台那是要考状元的!状元还能进不去翰林院?!
「不会说话就闭嘴,让你仔细点手里的活,好生搓,搓干净。」
一天之内二连惨败。
太太心里没点数,乡下来的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儿;老太太刻薄成这样,咋就让她们当上诰命了?
这世道真不公平。
金环很怕控制不住泄露出情绪,她都不敢抬头,就憋着口气闷头搓,使劲儿搓。吴婆子舒舒服服坐在旁边,时不时瞅她一眼,更多的时候看着四合院上方的天色。人间二月,要是在南边已经开始回暖,桃树估摸都长出花苞了,京城可真冷啊,这时候了也没比老家最冷那几天暖和什么,上一旬还下了雪,这几天倒没再下,还是挺受不了的。
人往院子里一坐,想想这,想想那,时辰就过去了。
等屎尿布包括脏衣裳都洗好,那头砚台也背完书并且练完上午份的字,他乐颠颠跑出来,往吴氏跟前一凑:「奶,你给我拿两颗蜜枣吧,想吃蜜枣。」
正在晾衣裳的金环亲眼看了出变脸。吴婆子一改先前的刻薄相,笑得跟吃了蜜似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她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奶给你拿,给你拿去。」
金环看着吴婆子的背影,砚台看着停下动作的金环,问她你看什么。
「看大爷长得俊,大爷这就能写会背了,真是聪明。」
「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不吃这套。」
金环:「……」
「昨天我爹让你走,你怎么不走?你是不是丫鬟当够了眼馋我娘的诰命?你想刨我娘的墙脚?」
「不敢、奴婢不敢。」
「管你敢不敢,趁早滚蛋。」
吴婆子拿了蜜枣出来,看孙子好像在跟坏丫鬟说话,赶紧招呼他过来:「在干啥?」
「她说假话奉承我,我在拆穿她的丑陋嘴脸。」
吴婆子横了金环一眼,半蹲下来好言好语同孙子说:「砚台你听奶说,以后没事别跟她说话,就这样她干活已经够慢了。」
砚台点点头,仰着脸问蜜枣呢。吴婆子把纸包的蜜枣拿给他,他没急着往嘴里塞,捧着就往宣宝那屋去了。
十个月大的宣宝还是很懒,教他站立教他走路他是会跟着学,你不去吵他能躺那儿一天,都不嫌无聊。砚台捧着蜜枣过去的时候,宣宝被姜蜜抱出小床,他坐在炕上。听到门边有声响他就扭头往门边看,眼神由远及近跟着他哥砚台。
砚台小跑过来把蜜枣放在宣宝面前:「奶给的,可好吃了,弟弟想不想吃?」
姜蜜正想说他,你自己吃就得了,还逗小的。
就听见宣宝嘴里冒出个「吃」。
这下姜蜜顾不得说砚台了,她回头看着坐在炕上的白嫩胖娃:「宣宝是说话了?再说一声!」
宣宝那双眼乌溜溜盯着姜蜜,没开口。
「娘看我的,我来。」砚台坐在弟弟身边,用两个指头捏着蜜枣,放到弟弟嘴边,宣宝闻到甜香味儿了,他小鼻子动了动,脑袋跟着往前倾想去舔。他哥坏心眼将手往前伸,宣宝要跟,砚台又往上一拿,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本来以为弟弟就该生气,该伸手打他吵着要吃。
结果宣宝盯着那颗蜜枣看了一会儿,在伸手去够和不去够之间犹豫了一下,放弃了。
砚台不敢相信瞪着他,他无辜的看着砚台。姜蜜噗哧笑了,她伸出手指轻碰一下儿子的肥脸蛋:「宣宝你说个吃,娘就给你舔两口。」
「……吃?」
他说完,姜蜜看向砚台,砚台伸手把蜜枣递上去给他舔那上头的甜味儿。砚台手上拿着蜜枣,嘴里还在叹气:「也不知道弟弟像谁,他真懒。」
「也不知道你像谁,鬼精鬼精的。」
之后吴婆子也听说宣宝开口了,等卫成回来,还迫不及待分享了这个消息。卫成几乎错过了砚台的成长阶段,他其实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能走路,听说都是一岁前后,还纳闷呢:「不是才十个月大?怎么就会说话了?」
「才说了一个字,称不上会说话。我记得砚台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说要,我端着蛋羹他就要。」
「说起来再有两个月宣宝就该满岁,砚台满岁的时候我跟蜜娘不在家,没抓周吧?」
吴婆子说是没抓,乡下地方也没什么金贵东西给他抓。
「回头给宣宝抓一下?」
「行啊,看那懒娃能抓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