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得迅速,旁边毓淑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
这个姜月嫦,到底还要害她多少次!
这段日子后宫频出纰漏,说到底还是因姜月嫦之故。她个xing要qiáng,初掌宫权就恨不得跟自己分个高低,仿佛压根儿不记得陛下许她的不过是个“协理六宫”的权力,如今后宫正经的管事人是她沈竹央。
她自然不能任由她夺权,与她明里暗里过了几次手,虽把她的如意算盘打碎了,却也疏忽了各方面的管理。从惊马一事开始,她就担心陛下会认为此乃她治宫不力的缘故,顺势削了她的宫权。
正在想办法弥补,谁知这会儿又出了柔婉仪中毒一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听方才陛下的问话,分明是存了试探之意。下毒之人还未查出,她们二人也是嫌疑人之一,她这般积极地表示要接手此事,未免显得太过心虚!
退一万步讲,即使陛下没有怀疑她们,但失职至此,还不赶紧请罪,这般理直气壮,只会令他更加恼怒。
果然,皇帝微微一笑,“jiāo给你与竹央?朕之前确实是这么做的。”声音里隐有冷意,“朕信任你们,将这后宫jiāo给你们,可你们回报给朕的是什么?”
明充仪愣住。
“陛下,臣妾治宫不力,有负陛下所托。”毓淑仪长拜到底,“请陛下责罚!”
见毓淑仪率先请罪,明充仪恨得咬紧了银牙。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跟着磕头请罪,可心里那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此事明明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怎么能怪到她身上?
皇帝瞥见明充仪的神qíng,眼中寒意更甚。
毓淑仪见状略一思忖,又道:“臣妾斗胆,请陛下给臣妾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彻查此事,还柔婉仪和皇三子一个公道。”
皇帝淡淡地打量了毓淑仪一会儿,“你要将功折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朕看竹央你一人兴许忙不过来,还是找个人和你一起吧。”
明充仪抬头,看向皇帝。
“云娘,这回要辛苦你了。”皇帝看向顾云羡,触及到她雪荷一般的容颜时,他淡漠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后宫之事,原是你做惯了的。想来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
顾云羡似乎有些惊讶,愣了片刻方道,“陛下的意思是……”
“以后你就与毓淑仪一起,管理内廷之事。”
毓淑仪心中一寒。
她自然知道,顾云羡掌了宫权与姜月嫦掌了宫权,xing质差别何其之大。姜月嫦此前极少接触内廷细务,对六宫之事生疏得很,上手缓慢,是以无法与她相争。可顾云羡不同。她原本便是当家主母,在宫中有着自己广泛的人脉。
后宫众人日常起居的一切事务皆由殿内省和六尚局等官署负责,这些官署的主事大多是顾云羡选出来的。毓淑仪掌宫权的这一年多以来,一直想换上自己的亲信,然而下人之间亦是盘根错节的关系,她难以在短期内彻底改变。
如今若是顾云羡重掌宫权,恐怕很容易便寻回旧部,就此翻盘。
更何况,听皇帝的口气,顾云羡并不是协助她管事,而是她们两个人共同主事!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妾协助毓淑仪管理六宫?”顾云羡疑惑道。
“不,不是协理。”皇帝道,“你们二人一起,不分主次。”
顾云羡微微低头,神qíng挣扎。
毓淑仪见状,心中警铃大作。她这个表qíng是什么意思?已然如此了,难道她竟还不知足,非要独占鳌头才满意?
“臣妾以为,陛下如此安排,稍有不妥。”顾云羡正色道,“后宫之事从未有过两人共同打理、不分主次的qíng况。若以后碰上难以决断的大事,臣妾与毓淑仪意见相左、僵持不下,又当如何呢?”
皇帝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
顾云羡神qíng恭敬,一本正经道:“毓淑仪身份为尊,臣妾退居其次,愿协助她管理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