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本就介意的事,此刻被她深恨的人用讥讽的口气说出来,让她倍感羞rǔ,忍不住想要bào怒。
顾云羡看到她的神qíng,敏锐地发觉,从前喜怒不形於色的贞贵姬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如今的她是个失意的女人。
嫉妒和仇恨让她开始失去冷静,开始变得疯狂。
一如从前的她。
“本宫从前觉得阮琼章肖似妹妹,却也明白她的姿容比起妹妹差了一大截,可如今看起来,反倒是阮琼章更加清丽自然,比妹妹更胜一筹了。”顾云羡笑吟吟道,“妹妹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女子容颜矜贵,损伤了可就不好了。”
“你不用说这个来刺激我,没用的。”景馥姝冷冷道,“阮清釉那种女人,不过是个玩意儿似的东西,也值得我为她动怒?”
“真的没有用?”顾云羡笑道,“如果没有用,妹妹从前何必事事针对阮琼章?”
见景馥姝不答,她又道:“既然妹妹不在意阮琼章,那么如今陛下对她多有恩宠,妹妹定然也不介意了。”
景馥姝右手猛地握紧,半晌才挤出一个笑来,“娘娘真是太自谦了。谁不知道如今宫中配得上‘多有恩宠’四个字的,只有您一人。何苦拿旁人来做耙子?”
“哦,对。”顾云羡闻言竟然仔细想了想,颔首道,“认真论起来本宫确实是头一份儿,不过阮琼章也算不错了。妹妹你要知道,陛下这几个月前朝忙得很,甚少踏足后宫。阮琼章蒙召次数虽少,但比起许多数月未受召见的人已经好很多了。”
见景馥姝微微发白的嘴唇,她继续道:“妹妹的娇柔风姿原是宫中的独一份儿,陛下这才怜惜不已。如今陛下既然有了阮琼章陪着,应该很难想起妹妹了。不过妹妹不用担心,阮琼章会将陛下照顾得很好的。比你要好得多。”
景馥姝眼中猛地she出利光,隐有煞气。这眼神太可怕,然而顾云羡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没有躲闪一下。
这算什么?这点威胁算什么?
你当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怕这个么?
我连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都经历过了,会怕一个眼神?
我唯一怕的,只有不能让你去死这一桩。
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声音无比温柔,“看到妹妹如今的模样,本宫这才真的确定,原来从前一直误会了妹妹。”
景馥姝知道她后面一定又跟着什么恶毒的言辞,本能地不想听下去。但是她不能开口阻止。这是她与顾云羡的较量,谁先撑不下去,谁便输了。
她慢慢道:“误会我什么?”
“自然是误会了妹妹对陛下的qíng意。”顾云羡道,“本宫从前一直以为,妹妹不顾名节脸面地追随在陛□侧,是为了地位尊荣。如今才知道,竟是我谬了。妹妹对陛下,原是一片真心。”
她语气刻薄,又提到了名节一事。然而这样的rǔ骂在景馥姝入宫之前便已承受得够多了,如今再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想着顾云羡的那番话。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一贯明白,在后宫中不能将自己的弱点示於人前,否则便是把xing命jiāo予她人之手。从前她们正是看出了顾云羡对皇帝的心思,才从那些最易激怒她的点下手,让她一错再错。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自然打了十二万分的jīng神。除了与皇帝相处之时,绝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qíng。
她自问藏得很好,她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见景馥姝一直不说话,顾云羡笑了笑,“其实很早之前本宫就发觉了,无论明充仪抑或是毓淑仪怎么刺激妹妹,你都是一脸平静。唯独提到陛下,就不那么从容了。本宫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出这么一个解释。今日出手试探,才发觉自己居然猜对了。”眼神怜悯地看着景馥姝,“妹妹真是是个痴心人,一腔赤诚委实令人感动。只可惜,你的痴心终究要错付了。”
她看着她,红菱般的双唇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句最残忍的话,带着浓烈的仇恨和嘲弄,“陛下他,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要伤害一个人,一定要从她最在乎的方面入手。
云娘选的这两个点真是切中要害啊!为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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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馥姝面色瞬间煞白。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紧咬下唇,似在拚命克制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