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宫嫔,她自然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却从没想过这么可怕的事qíng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时候她只是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还好皇帝不亲近她,太后和其她人才没有怀疑过她为何冲冲不能有孕。
还好,没有别人知道。
许久之后,她勉qiáng平复了心qíng,道:“此事不得再入第三人的耳。”
那太医本是她的心腹,自然明白此等大事不可声张,忙磕头称诺。
太医告诉她,虚寒之症虽然枣手,却并不是治不好,若坚持喝药调理,还是有痊愈的可能。这话激起了她的信心,后来的一年多时间,她一直悄悄避开旁人,服用他开给她的药。然而没等她的病治好,就发生了姜月嫦失子一事,她被废黜,那名依附於她的太医也被沈竹央她们给安了个罪名处死了。
回到皇帝身边的一年多以来,她一直担心此事被人察觉,从不肯让太医给她仔细诊治身体。好在宫中未曾育有子嗣的宫嫔还有不少,她混在其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可这薛长松是怎么回事?
他也就定期来给自己诊个平安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被他看出来了?
他还记挂在了心里,暗中去翻了典籍、想了法子?
这人真是……
她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这件事qíng不要再提了。本宫希望大人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旁人。”
“自然。微臣明白。”薛长松忙道。
“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薛长松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等了一会儿,却冲冲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不由惊愕,“娘娘您,不想……”
“什么?”
“您不想试一试吗?臣虽然没太大把握,但按照臣的方法去治,兴许还是有点机会的。”
顾云羡淡淡地看着他。
半晌,她别过头,“不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治不好的。”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泛上一层冷意。
治得好又如何?治不好又如何?
反正她如今,一点都不想为他生孩子。
即使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依靠,她也不愿意。
薛长松见她这样,心中既是再震惊,也明白不能再问下去了。为了化解尴尬,他只得胡乱找了个话题,道:“那敢问娘娘,想要臣做的事是什么?”
见谈话终於回到正轨,顾云羡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本宫希望薛大人能替我查明一件事。”
“何事?”
顾云羡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道:“本宫记得,太后病重之时,在一旁照料的除了尚药局的四位侍御医,还有几位太医署的太医,薛大人便在其中。是也不是?”
“是。”
顾云羡盯着薛长松,慢慢道:“那么本宫敢问薛大人,您真的觉得太后的突然病重乃至最后驾崩,整个过程没有一丝问题么?”
薛长松浑身一凛,惊讶地看着顾云羡,“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宫怀疑太后驾崩一事内有疑点,或许是被jian人所害,想请薛大人出手查探。若果然如此,也可揪出凶手,告慰太后的在天之灵!”
顾云羡说完这句话,就紧张地看着薛长松。
他似乎完全被震住了,双目大睁,眼中全是惊骇之色。
这一刻,他才深刻地领悟到,自己随便抓来的话题虽然化解了之前的尴尬,却将气氛带进了一个更令人畏惧的方向……
顾云羡自然能明白他的心qíng。太后驾崩已有一年之久,她这会儿毫无征兆地告诉他,她觉得太后是被人害死的,想要他去查明真相,是个人都会被吓一大跳。
但她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