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仍不死心,“可,奴婢听说这喜脉得到了一定的时候才能显现出来。小姐前几日没有,也许这几日就有了呢?毕竟,您这阵子的表现,确实挺像的……”
顾云羡懒得理她。
为了保险起见,她身患虚寒之症的事qíng只有薛太医和柳尚宫知道,连阿瓷都没有告诉。想来她若知道这个,大概就不会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盼了。
自己为何会jīng力不济、神qíng倦怠?不过是因为长期以来的愿望达成,心中太过轻松而已。与有没有身孕根本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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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顾云羡过得十分清静。
皇帝依旧没有来找过她,她也没有听到自己失宠的消息。
因为弄不明白皇帝在想些什么,顾云羡十分愁苦,最后还是柳尚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奴婢觉得,陛下只是生娘娘的气,却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在生您的气。”
顾云羡蹙眉,“他为何要这样?”
柳尚宫犹豫一瞬,“也许,他担心别人若是知道了他在与您置气,就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顾云羡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失笑道:“大人您确定您说的是陛下?”
柳尚宫早知道她不会信,此刻见到她的反应也并不意外,只是道:“奴婢是觉得,在陛下心中兴许认为,他和您吵架,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若是扯了别人进来,事qíng的xing质就变了。”顿了顿,“不过即使陛下那边不说,众人只消见到他长时间没来看您,也能猜出来了。”
顾云羡苦笑一声,“照大人的说法,我还得谢谢明修仪了。托她的福,这几天才瞒了过去。”
赏梅会结束当夜,明修仪突然说身子不适。皇帝大晚上从仪元殿赶过去陪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一直待在那里。
明修仪曾掉过一个孩子,对於这一胎自然紧张得不得了。为了让她安心,皇帝还特意派了一名太医从行宫赶回皇宫,去取一些名贵的药材。
在这样的qíng况下,皇帝没来看顾云羡也就显得十分合理。大家都觉得她是被明修仪抢了风头,而不会想到,即使没有明修仪这事儿,皇帝也不会到她那里去。
柳尚宫自然明白顾云羡的意思,然而她的想法却与她不同。
皇帝这回对明修仪那般千依百顺,简直有一种求之不得的意思。她一路看着皇帝长大,也算熟悉他的xingqíng。如今见他这样,心里倒觉得他这么做,也许正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他利用明修仪的孩子,让他没来看顾云羡的行为显得理由充分,不至於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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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九当天,明修仪身子大好,在自己的咏思殿设小宴,请诸位宫嫔前往同乐。
顾云羡的帖子是在前一日由明修仪的心腹婢女小词亲手送来的。
她将那张紫红烫金的帖子送到采葭手里,再转头对顾云羡殷切道:“我家娘娘请充仪娘娘当日千万要赏光,她会在咏思殿恭候大驾的。”
顾云羡原本正想找个借口推脱了,孰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小词抢了个先。无奈之下,她只好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本宫明日一定会去。”
小词笑着谢了恩,恭敬地退了出去。
采葭给她倒了一杯茶,道:“也不知明修仪弄出这么一出,想做些什么?”
阿瓷嘲讽道:“还能有什么?她最近风头正盛,把大家都召过去,看她是如何chūn风得意呗!”神qíng忿忿不平,“这般招摇,也不怕回头从高处摔下来,让人笑话。”
顾云羡听着两个侍女的议论,默默地饮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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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阿瓷的猜测,第二日明修仪果然极尽招摇之能事,准备的菜肴果品样样都不是寻常能吃到的。
不说别的,单玉盘里的那道鱼ròu,就很值得说一说。
有宫嫔同顾云羡一样发现了鱼ròu的特别之处,惊讶道:“怎么这鱼的脑袋,和别的鱼不太一样?”
明修仪一脸被人问中得意之处的表qíng,几分高傲地解释:“这是剑头鱼。妹妹大概从前不曾吃过,所以会觉得惊讶。”
她口气太过傲慢不屑,让方才出声的宫嫔有些尴尬。
也有脸皮较厚的宫嫔本着不耻下问的jīng神虚心求教,“什么是剑头鱼?”
毓昭仪淡淡一笑,替明修仪向众人解释:“所谓剑头鱼,乃是青凌江特产的一种鱼,因鱼头酷似宝剑而得名。这种鱼的ròu质鲜嫩慡滑,十分美味,再加上数量不多,所以很是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