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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忍不住苦笑,“你说得对,朕不可能离开……”深吸口气,“但能想一想,也是好的。”

她没有出声。

她知道,他适才的话不过是qíng绪起伏太大,脱口说出的而已。他有他的鸿鹄大志,不可能希望离开这里。

但她不一样,她是真的希望可以逃走。可打从她重生那一天起,便清楚地明白,她这一生已经注定被捆绑在了这座宫城里。

她的生死荣rǔ、兴衰沉浮,都与这里息息相关,都与这个男人息息相关。

多么无奈,在她无比渴望与他再无牵连的时候,上苍却告诉她,她永远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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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两日之后去了咸池殿。

与上回去找姜月嫦摊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屏退宫人,而是当着众人的面与她对质。

皇帝从头到尾都很客气,没有大声斥责过姜月嫦一句。但他个xing如此,客气不代表就没有发怒。

他平静地询问了姜月嫦关於她上一胎的真实qíng况,问她是不是有所隐瞒。

姜月嫦一开始还试图否认,希望可以靠装傻蒙混过关,然而皇帝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张显适时地搬出了一系列证据,而她的亲信宫人也在皇帝的压力之下,说出了实话。

彻彻底底的众叛亲离。

看着她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皇帝神qíng冷淡,“这件事qíng朕记住了,你的罪过一定会算。不过稚子无辜,朕会给你时间把孩子生下来。”顿了顿,“上一个孩子已经被你的不负责任给耽搁了,朕希望你别再做同样的事qíng。朕既然可以为了皇裔处死公仪佩、废弃云娘,当然也可以为了他发落了你这个生母。别让朕不高兴。”

姜月嫦浑身如烂泥一般,眼神中只有空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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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皇帝在骊霄殿召见数位重臣,包括礼部尚书宋齐。当着众人的面,他轻描淡写地把姜月嫦的事qíng说了出来。

他说,姜氏心怀叵测、欺君罔上,有负圣恩,罪不容恕。

群臣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支持复立的臣子还好,虽然惊讶,但这对他们来说着实是个好消息,理解了之后立刻欢欣鼓舞。可那些在逆境中还坚持反对复立的大臣,却都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本来嘛,他们反对复立最有力的理由便是顾氏迫害妾妃之子,不堪主母之位。为了加重顾氏的罪行,他们甚至花大力气将姜月嫦塑造成了一个忠贞善良却无辜受累的可怜母亲,试图通过描述姜月嫦的可怜来反衬顾云羡的恶毒。

编故事正编得投入,陛下却突然告诉他们,那个被他们讴歌怜悯了这么久的修仪娘娘居然从一开始就瞒下了这么重要的事qíng。

巨大的打击之下,大部分人都有一种感qíng被伤害了的错觉。

作为被伤害群众的代表,宋齐贼心不死,率先质疑这消息的真实xing。於是陛下gān脆利落地找出了张显,以及数名咸池殿的宫人,任大家自由发问。

张显明显早有准备,慷慨地提供了明修仪三年来的病历,然后不管那些大臣懂不懂这高深的医药知识,劈里啪啦地把整个事qíng解释了一通。

大家大眼瞪小眼许久,终於无话可说。

在群臣得知姜氏之事的当天下午,关於姜月嫦不守妾妃之德、屡屡冒犯当时还是皇后的顾氏的消息也传了出来。那些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由不得你不信。

轮番轰炸之下,舆论的走向彻底变化。

如果说之前还能听到一些同qíng明修仪、指责顾云羡心肠歹毒的声音,如今却再也没有了。

主母本就可以处置不恭不敬的妾侍,既然姜月嫦本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么间接害了她的顾云羡也就没什么过错。

既然如此,陛下要复立她为后,大家也就再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了。

顾云羡听完柳尚宫的讲述,陷入了沉默。

皇帝会这么处理,既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让她略微惊讶。

当初会演那场戏,便是因为她察觉到虽然皇帝雷霆手段,朝中却依然有人执意拖延复立。为了彻底毁了他们的筹码,她才想出了这釜底抽薪的一计。

可计划能进行得这般顺利却是她想不到的。

她本以为皇帝在乎姜月嫦腹中的孩子,兴许会等她生产完之后再说这件事。可不知是他气得太狠还是怎的,居然都没耐心等完这三个月,这么快就公布了出去。

“奴婢觉得,陛下会这么做,还是为了娘娘……”柳尚宫轻声道。

她身子一颤,“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陛下态度坚决,但那些朝臣已打定了主意使用拖字诀,一定要耗到娘娘产下皇裔才肯松口让您复位。陛下大概是有些心急了。”柳尚宫道,“如果拖到明修仪产下孩子,您的身孕也有五个多月了。到时候筹备封后大典,显然是来不及的,您也不可能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接受册封。所以,陛下才会急匆匆地公开此事,早些把您复位的事qíng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