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见他没说话,又继续自言自语:“喜欢从小带大的那个吧?”
“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真是弄不懂了,不过那个看起来确实不听话不好管,带出国去能把你折腾死。”
“行吧,不去就不去,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不过大学你总归是要上的,衡大可以考虑的,就在衡市,你去读大一了,还能经常来看她,衡大好啊,在咱们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过两天就有个自招考试,政策特殊,一般来说是面向高三的,但是如果你能考得过,也不是不能去考,考完连高考都不用准备了,空一年出来,还能追追小姑娘,我可知道,你应该还没追上呢吧?”
“……”唐其深点点头,向校长道了声谢。
“行了,虽然你也没有多少准备时间了,不过以你的水平,估计得考出个满分,没什么悬念的事,闲下来把人追上了,可以带一带她的成绩,辅导辅导,那小姑娘我也知道,成绩不差,你努努力,帮忙把分给提高点,给三中再争点面子,也算是当作我作废名额的补偿了。”
非要说起来,校长自己也明白,以唐其深的实力和背景,无论是靠成绩还是靠家里关系,想要出去都不难,出去不是唯一的路,甚至不是最好的路,他是个有想法有主见不受控制的学生,这么多年来也就遇上这么一个,别无他法也就不作强求。
然而哪怕在校长面前那么笃定地提了时洛,唐其深心里其实依旧没底,时洛这趟不像以往的小打小闹,他哄一哄宠一宠就能把人追回来,她是他可控生命里唯一的意外,很多事情他拿捏不准。
准备自招考试其实不算难,只是同班同学发现,一向专心刷题的大佬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表情冷到极点,失魂落魄的。
傍晚的时候度昂偷偷摸摸地壮着胆溜到他跟前,拿着手机煞有其事地凑近唐其深:“深哥,给你看个东西,先说好啊,别生气。”他刚把视频点出来,就看见唐其深盯着手上那支钢笔出神,随口问了句,“这什么破笔?都摔掉漆了,深哥你不至於吧,哥们我替你扔了,咱弄支新的。”
他刚想上手,唐其深便一个冷冷地眼神扫过来:“时洛送的,自己挣钱买的。”
“卧槽,她还能挣钱了?怎么挣?直播教大家如何一分锺之内刷爆你的卡吗,哦,也不对,你的卡刷不爆……”他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卧槽,是这个是这个,我说呢,她没事干这个干嘛……”
度昂边说,边把方才要给唐其深看的视频拿到他面前:“看看你家小公主,太惨了我去,这该多疼啊,我听说这玩偶头套里边全是钢管,拍都不能用手拍,更何况这哪来的王八犊子还把她头套给打掉了。”
唐其深心中一紧,一把接过来,而后眉头意料之中地皱了起来,视频里头,正是当时时洛被人陈倩瑶她们嘲笑欺负的样子。
度昂咂咂嘴,有些心疼,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丫头,怎么说,他心里都还是偏向她的:“深哥,你看看人家娇生惯养一小公主,为了给你买支笔,让人给这么欺负,这女的听说是她室友,关系特别不好的那种,边上那个还是你……咳,她情敌,她能抹得下面子,穿着这丑玩偶给这俩跳舞,该多委屈啊,那玩偶还特沉,后边那几下子,估计身上都该有伤了……”
唐其深后槽牙紧咬,想到那天她手脚上的淤青,还有太阳穴的三道血痕,眸光深谙,脸上难得生了一股狠意。
度昂看着暗道,那个动手的什么傻逼室友,估计是得凉了。
时洛请了个长假,接连几天没去学校。
老师们知道她家庭条件优越,即使不上学,以后也同样衣食无忧,活在大多数人的终点线,因而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问,只有班主任谢光辉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在他眼里,时洛虽然脾气娇了点,上课胆子大喜欢逗逗他,给他起各种各样的外号,但是活泼可爱,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丫头,也真真切切地把她当作寻常学生看待,花了不少的心思替她谋好出路。
冷不丁几天都没在班里看到她,难免有些操心。
正巧在楼梯口转角处碰上唐其深,谢光辉赶忙逮住人问:“小唐啊,你们家那个时洛怎么请假这么多天啊,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贪玩,得让她好好回来上课。”
唐其深若有所思,见谢光辉操心,索性直接说:“让隔壁班的给欺负了,这几天都在家躲着。”
谢光辉一听,护犊子的脾气上来了,嚷着要去讨说法。
唐其深见状把人先安抚下来,而后巧妙地暗示,过两天大概会需要他的帮助,谢光辉表示这犊子一定护到底。
唐其深说了句谢谢,转头要走,谢光辉赶忙把人喊停下来,突然换了个清奇的角度说:“我们小洛洛不比你们那高二的什么女生强?你这个同学,成绩不赖,眼光倒是蛮差的……”
唐其深觉得有的时候,老师校长能少八卦一点,学校平均分线也许还能再多上几分。
谢光辉摇摇头:“这样吧,你替老师去看看她,看看近况,敢欺负我们班学生,整不死她们,隔壁班班主任的头我都给他拧下来!”
唐其深想起那个要嫁六十岁老头,把他拒之门外的小祖宗,点了个头:“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