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此时已是心如死灰,她紧紧的攥着拳头,胸脯鼓荡起伏不定。
江氏的目光慢慢地转了过来,死死盯着钱氏,用看似平静实则压迫性的语气问道:“钱玉琪,你打算怎么办?”
钱氏酝酿了一会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氏面前,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为自己辩解:“娘,都是儿媳不好……儿媳也是为了夏家的名声着想,三弟妹在娘家时就不是个守规矩的,出嫁时又跟表哥在一处……所以儿媳听了那个小厮的禀报才会当真,儿媳年轻没经过事,一心只想维护夏家名声,便去了别庄……娘,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李秋萌一步步走近钱氏,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钱玉琪,我在娘家时名声是不大好,可我李秋萌行得正站得直,从来不曾做过伤风败俗的事情。倒是你,姓钱的,你整天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内里恶毒势力,你别以为你装得好,别人就不知道你的那些烂事。你当年攀附高门不成,差一点就爬床了你怎么不说?你盯着还病重的堂姐的丈夫想去当继室你怎么不说,你……”李秋萌字字如刀,一句句的刺在钱氏的心窝上。这些事情都是冬雪晚晴从辗转打听到的,今天全用上了派场。
钱氏的面色由白变红再变青,她声嘶力竭地叫道:“李秋萌,你血口喷人,你——”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李秋萌的巴掌已经扬了起来。她抡圆了狠命的抽过去。
“啪啪——”
“这两巴掌是我代你爹娘打你,子女不教父母之过!他们一定后悔为什么不把造你的那点时间拿来干别的。”
“啪”
钱氏被李秋萌打得眼冒金星,身子直晃,她什么形象也不顾了,像头被激怒的母狮一样冲上去要跟李秋萌拼命,她的贴身丫头婆子也是蠢蠢欲动。冬雪和晚晴早就防着这一招了,她们两个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外院婆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群人。
再加上伍妈妈也在旁边看着,她们一时谁也不敢上前。
钱氏冲上去拼命,只是她一向养尊处优,哪能敌得上李秋萌久经沙场!不大一会儿,便被李秋萌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一功。
江氏白着脸咬着细牙,颤声说道:“都反了,反了!”她刚要吩咐让人将两人分开。
就听见夏锦寒在旁边说道:“娘,二嫂做的可是要人命的事,您老心地仁慈,舍不得严惩二嫂,可是有一就有二,万一她得寸进尺对大嫂也如法炮制,不但大嫂的娘家不好交待,就连大哥的前程也不好说。”夏锦寒是一击即中。平氏的娘家远在夏家之上,而大儿子夏锦文则更是江氏夫妻的心头肉。
本来江氏觉得,此事固然是钱氏做得不对,但夏锦寒本就有怪病也算事出有因,她本想申斥一下钱氏,再好言安抚一番三儿媳妇,同时再提醒他们以后不要乱跑便可。此时听到儿子的分析,她忽然觉得事体变大了。钱氏自以为精明无双,处处算计。若是不给她一个深刻教训,以后还怎么了得。
夏锦寒的声音不高不低,一旁的平氏也听得清清楚楚。她本来还打算扶钱氏求情,听完这话立即打消念头。
一屋子的人表情各异的眼睁睁的看着钱氏被打。江氏象征性的制止了几句,便假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平氏也是一副吓得不知所摸的模样。
李秋萌愈战愈勇,此时,她已经将钱氏掀翻在地,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功,打得同时还不忘配上台词:“你娘的你爹的你大爷的,为什么让我难做人?我本想当个贤良妇,本想当个乖巧的媳妇,你偏偏再三挑衅,让我不得不动手!老娘一生的名声都被你毁了,我在婆婆面前的好形象也没了……”江氏被噎了一下。洛薇薇身边的丫头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硬生生憋着。
“这一巴掌是代太太打你的。你丢了夏家的脸!”
……
“这一巴掌是代二哥打你的,他差一点就戴了绿帽子。”
“这一掌是代你堂姐打的,她如果还活着,肯定在祈祷你下十八层地狱!”
……
李秋萌把钱家的人夏家的人全部照顾到了。也不管认不认识人家,都自告奋勇的替别人打了。 巴掌声此落彼伏,连绵不断。
在场的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看着战争爆发、□,然后戛然而止。
江氏觉得钱氏受到的教训够了,此时也不心慌气短了,她站起身中气十足的喝道:“够了,还不把她们两个拉开!”江氏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伍妈妈飞快地冲上去去拉两人,李秋萌补了最后一脚。接着,她转过身,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向江氏一拱手:“今日看在太太的份上,我就饶了这个奸妇。也请太太和大嫂做个见证,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就到大街上去打。”
江氏严厉地盯着李秋萌,缓缓吩咐道:“先把二少奶奶扶回去歇息,李氏随我来。”钱氏固然有错,可是李秋萌当场发作,大打出手。她也要敲打敲打也行。
李秋萌和夏锦寒暗暗对视一眼,夏锦寒给了她一个苦涩讽刺的笑意。她经过他身边时,就听见他极小声的说道:“不用怕,去吧,她若是说什么,你就拿我的病说事。”
李秋萌扬眉轻答:“放心,我文武双全。”她不仅会武斗还会文吵,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