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边上,李秋萌正在和冬雪晚晴解释:“你们看到了吧,这个也是你们家姑爷。”
两人神情恍惚,显然不在状态。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回过神来,晚晴快言快语:“小姐,我们早就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姑爷得了一种怪病。原来是这样。”
李秋萌看了看两人,很奇怪地问道:“你们不觉得可怕?”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妖怪,又没有虐待下人出去杀人放火。她们两人见自家小姐每月最后十天都会躲到别庄,嘴上没说,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两人猜测的是自家姑爷犯了疯病。但小姐不说,她们也不能问。李秋萌虽然待她们极好,但两人仍然自觉谨守着主仆界限,不该问的从来不问。
李秋萌心中松了一口气,所谓的坏事,永远不像你想得那么糟。当然,好事也是一样,永远不会像你想像得那么美好。
这个年过得十分热闹有趣,一大家子高高兴兴的围成一桌,畅快无比的大吃大喝,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传出很远很远。
众人一直闹到后半夜才支撑不住,陆续回房歇息。
林童今晚被梅超逸灌了不少酒,一张脸红仆仆的像大苹果一样,李秋萌在回屋的路上忍不住咬了几口。
林童梦呓般的喃喃自语:“秋萌,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过过这么快乐的新年了。”李秋萌悚然一惊,睡意飞走了一半。除夕时正好是林童出现的时间,夏家人自然要把他关起来。在万家团圆的时刻,他却要被人囚禁在清冷的房间里,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可怜的林童!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心里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又被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柔声劝道:“不伤心了,以后咱们一起过。”
“嗯,好。”林童乖巧的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两人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相拥布眠。
第二天,已是新的一年。
梅超逸一早起来看到妹夫正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笑呵呵的走过去,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说道:“刘婶说你饺子包得好,让你去帮忙呢。”
夏锦寒慢慢转过头,默然无声的看着他。梅超逸心头一突,旋即便明白了,夏锦寒回来了。
他呵呵一笑,自己找台阶下:“给你开玩笑的。”
紧接着,孩子们一起打闹着涌出来,问梅超逸和夏锦寒要压岁钱。夏锦寒的嘴角牵了几下,尽量显得温和一些。但孩子们仍然敏锐的查觉出他的气场上的变化。一个个不自觉的往梅超逸身边缩去。
还好,李秋萌及时出来酒场。她拿着一大叠红包,见人就发。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红包发完,她走到夏锦寒面前,狠狠掐了他一把:“天已经够冷了,别再冷着脸了,行不?”
李秋萌一行人一直呆到初一下午才回梅林别庄。
路上,夏锦寒大部分时间仍是沉默不语。李秋萌懒得理他,她扭头看风景,他在看她。
等两人回到屋里,憋了一天的夏锦寒终於开始爆发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夏锦寒手里举着那个“最佳相公证”,沉声质问:“为什么不是我?”
李秋萌啼笑皆非:“它难道不是挂在你身上吗?”
夏锦寒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还真不是挂在我身上。因为,”说到后面,他开始咬牙切齿:“林童把它收起来了。他说这是给他的。”
“哦?那你是怎么找出来的?”李秋萌不禁好奇起来。
“我知道他放东西的习惯。他总是藏在床底下的罐子里。”
“噗。”李秋萌被逗得前仰后合。她突然想起早上,在她半睡半醒间,好像床底下有声音。原来是某人在找东西。
李秋萌笑罢,只好拿话哄他:“其实我原本想给你通个气的,谁知道林童提前来了。这不怪我,真的。”
夏锦寒别扭的别过脸去,算是勉强接受他的说辞。
等了一会儿,他见李秋萌没有别的表示,脸色不禁又是一沉:“没有别的了?”
“别的?”李秋萌笑吟吟地看着他:“请打开天窗说亮话。”
夏锦寒见暗示不成,只得改成明示,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也要那个证。”
“哦。那好办,可是得过几天,首饰铺子还没开门呢,我自己又不会刻。”
夏锦寒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堆东西又折了回来,他往桌前一坐,开始聚精会神的雕刻起来。李秋萌凑过来一看,敢情人家自已动手了。
夏锦寒一边刻字一边挑剔:“还大雍朝男人管理署,你除了我还想管理谁?”
李秋萌没好气的反驳道:“不要考据。”
一顿饭功夫过去了,夏锦寒手中的玉石终於完工。据李秋萌目测,这块玉石更大更宽更有品味。估计夏某人是想在玉佩的肉体上打败林童的那块,等她看到上面的字时,她不禁鄙视起某人的小肚鸡肠和阴险。他竟然在上头又加了一个字,於是“最佳相公证”变成了“最最佳相公证。”下面的小字则是:“夏李氏颁发,雍朝仅此一块,其他为仿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