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蔺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乌阙浑身的肌肉就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他不得不举起双手,勉强笑出一颗尖牙:“别误会,我没有敌意。和堂兄不一样,我可是个坚定的反战派。”
“十三王子,你挡着孤的道了。”
赵嫣温温和和笑道。
乌阙一愣,顶着闻人蔺幽冷的目光,侧身往旁边挪了挪。
闻人蔺轻笑一声,朝赵嫣略一欠身,垂首道:“殿下,请。”
寒意在那一瞬间收敛,温柔地蛰伏下来。
赵嫣唇线微扬,与闻人蔺并肩而行。
乌阙站在原地,捂着刺痛的嗓子若有所思: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太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样的男人俯首称臣?
天边垂云如水墨晕染,廊下垂帘微动。
“是谁说,不会出手相护来着?”
赵嫣脚步轻快,悄悄往闻人蔺身边挪近一步。
衣料摩挲,闻人蔺面色不改:“动动嘴而已,不算出手。”
赵嫣“哦”了声,扭过头,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上扬。
大玄宴射重在“礼”,而非“斗”,故而校场中摆了一横排靶子,由扎着红抹额的裴飒等年轻武将,和以乌阙为首的蓝队轮番射箭比拚。
然而一轮平局,北乌使臣就提出了异议。
“皇帝陛下,这样射箭有什么意思?草靶是死物,难道战场上敌我双方都是站着不动,任人来射吗?”
皇帝於看台上按膝倾身,问:“使臣意欲何为?”
“皇帝陛下要大寿了,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忌讳在生辰杀生,也就不放禽鸟猛兽进来狩猎了。”
其中一个使臣向前,按单掌按胸道,“不如第二场加点难度,我们双方走马射钱,於马背上决胜负!箭矢光钉在靶子上还不够,还得射中抛在空中的铜钱,一炷香时间,哪边靶上射中的铜钱多就获胜,敢不敢?”
北乌人从六七岁起就精通马术和射艺,此番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是要扳回宴上胸无点墨的败局。
若大玄推诿,反会落人笑柄。
赵嫣指节微微捏紧,就听校场中一个凛然正气的声音:“有何不敢?”
裴飒挽弓,朝天子和太子抱拳一礼:“陛下,太子殿下,臣请一战。”
这种时候,大玄士气绝不能丢。
皇帝颔首准允,平声道:“赐良驹,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