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她能够在睡梦中预见关於自己危险,并没有很清晰的画面,甚至只是一两个她没见过的场景。

但每当危险发生的时候,就能根据这细微的似曾相识,避开即将要发生的事。

她凭借这种能力,一次一次躲过危险,同时也将自己打扮灰扑扑,甚至束起刚刚发育的身体,扮成男人模样。

也是因此才能够在行宫的底层,那种死一个人只能饕餮老鼠的地方活着。

有的时候,她也能够梦到别人,梦到她想要梦到的人,近期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但代价是她会大病一场,连续十几天陷在噩梦中。

十九只为阿娘预见过一次,阿娘得知后,不许她为自己预见危险,因为一个奴隶总是十几天不能起身,会被扔到死人坑去自生自灭。

而这一次,十九连病加上有意识的想要去预见,整整一个月,才从床上爬起来。

这期间,阎温来过一次,在十九才刚刚醒过来那会儿,阎温站着离她有三丈远,阴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没待上半盏茶就走了。

十九看着他绷得笔直的背影,莫名的想笑,她当时知道第二次抱上去,阎温肯定会发飙。

因为阎温有个毛病,伺候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从不许人近身,平时洗漱穿衣都是亲力亲为。

十九猜想,是因为有心理阴影,但具体什么阴影她猜不到,青山跟在阎温身边多年,或许知道什么,但是十九问不出。

不过十九觉得这件事不怨她,当初又不是她先抱的,明明是阎温先抱她的。

病好了之后,十九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痕迹仍未消除的脖子,深觉以后要走的路,道阻且长。

能爬起来的第二天早上,她就被套上了繁重的凤袍冕冠,去上早朝。

虽说十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但少则三五天,多得一两个月,不管是用什么理由,她怎么也得去那御极殿中坐一坐。

通常是她满头雾水,听着底下大臣没完没了的嗡嗡嗡,活像是炸了窝的马蜂。

不过十九喜欢上朝的,因为上朝的时候,虽然底下好像马蜂聚会,但阎温会站在她的身边,而那些嗡嗡嗡的,每次阎温脸色稍有些变化,就会立竿见影的小下去很多。

很显然,满朝文武,都要看阎王的脸色。

当然,也有那些不怕死的,每次梗着脖子,斗鸡一样,十九总以为阎温会掐断那「鸡脖子」,但是这么久了,梗脖子的一个都不少,逐渐在朝堂上,形成了一个梗脖子的小方阵。

当然了,他们虽然梗脖子,但也没有办法发作阎温,因为阎温是通过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女皇行事的,一切都严格的按照章程,并无任何错漏,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女皇本人连奏折都摸不到。

十九坐在御极殿的凤椅上,脊背笔直,底下已经开锅了,但她的注意力,都在旁边阎温的身上。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离阎温这么近,她的凤椅在一处小高台上,阎温站在她的身边,就必须要站在高台的范围内。

十九眼看着他有一半脚都站在台子的外面,似乎在竭力和自己保持距离。

阎温的手中攥着一柄拂尘,他平时从不拿这个,只有上朝的时候才会做做样子。

浮尘的柄是上好的青玉,趁着他手上的皮肤,清透白皙,让十九想到那夜池中他微敞的衣襟,忍不住被他手上的那一小片皮肤,晃得不住出神。

同往常一样,青山收了大臣们的奏折,下朝之后出了御极殿,就直接给了阎温身边的人。

几人从御极殿的后门出去,阎温率先走在前面,脚步极快。

十九一身繁重的凤袍,本身又生的瘦小,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但她今天必须得跟上,因为她前些日子做了梦,她知道今天阎温要出宫。

从御极殿后的长廊,一直到了议事殿的门前,两人眼看着要分成两路,十九快走几步,想要开口叫人,却不知道怎么叫他合适。

自己从来没有开口叫过他,心里给他取了很多绰号,但自己这个傀儡,在操纵者的面前,也不敢放肆。

阎温脚步不停,眼看着已经转上岔路。

十九心里着急,提着凤袍追了两步,跑到了阎温的身后,寻思着索性跟别人一样,叫个阎大人,却没等开口,不慎踩到了凤袍的前摆,直直的朝前扑过去。

基本上情况和那天在汤池中差不多,十九下意识伸手一揽,结结实实,抱住了阎温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他给我取名叫窦蔻,肯定是夸我青春貌美。

阎温:……我他妈是觉得你十六七瘦的像十二三,跟个豆苗似的干巴巴,才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