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二桃杀三士”的故事,许多人估计都耳熟能详,但对“隗顺”这个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地名的两个字,许多人却未必知道。
——隗顺其实是历史上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他的身份只是南宋大理寺中一个普通的狱卒,许多学习历史的都未必知道,但正是这个小人物,却让夏平安肃然起敬。
夏平安拿着隗顺这颗界珠,脑海之中就浮现出岳飞的《满江湖》。心中义气有些激荡,夏平安平静良久,最后才在界珠上滴上自己的鲜血,只是片刻的时间,他整个人就包裹在一层血红色的光茧之中,进入了界珠的世界。
……
夏平安睁开眼,眼中就是一条阴森幽暗的通道,通道两边是一间间的牢房,这里的牢房外面,都装着手臂粗细的铁栏。
一股冷风从外面的铁窗之中透到这幽暗的通道内,让这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走在夏平安前面的,是一个男人,穿着囚衣,手脚戴着镣铐,步履有些蹒跚,从背影上看,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的体格非常健壮,个子比此刻的夏平安还要高出一个头,男人每向前走一步,脚下戴着的镣铐就拖在那通道的地面上,哗啦啦的作响,只是一个背影,就透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此刻的夏平安,是一个狱卒,夏平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人,总共六个狱卒,三个在前,三个在后,一个个沉默的押着中间的那个男人走向通道的尽头。
男人脚上的镣铐拖地地上的声音,哗啦啦的,在这牢房里,分外刺耳。
夏平安接着通道内燃烧火把的光线,看向前面被押着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背上的囚衣因为酷刑已经被抽烂,露出了男人坚实的背部,从那破烂的囚衣的缝隙里,夏平安依然可以隐约可以见到男人背上刺着的一个半字——上面是一个尽忠报国的“尽”字,“尽”字下面的“忠”字,则露出了一半。——这两个字中间,还有着还未愈合的血淋淋的鞭痕。
这就是岳飞!
夏平安心中一震,嘴巴有些发干。
就在这时,几个狱卒已经押着岳飞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咯……”通道尽头的牢门被打开,一股冷风就从外面扑了进来,让走在前面的几个狱卒都打了一个冷颤,外面是一个院子,满地落叶,透着一股萧索,不远处露出一个亭子,亭子上书三字“风波亭”。
一大群人站在这个院子内,脸色阴冷,有几个人穿着朱紫色官袍的男人站在亭边,看到这里的门打开,就转头朝着这边张望。
“好了,人押到了,你们退下吧……”
外面院子里站着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大理寺的,一个穿着穿着御史台那边服饰的男人看到岳飞被押了出来,直接走过来,挥了挥手,冷冷的对几个狱卒说道。…
几个狱卒交了人,就被呵令退下。
“砰”的一声,通道尽头的铁门被重重关上了,外面那些人不许大理寺的这些狱卒在旁边看着。
夏平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隗顺,走吧,别看了,岳家军这案子,连敢为岳家军说话的御史中丞何铸何大人,李若朴李大人都被他们撤换了,这事咱们少掺和,做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旁边的一个老狱卒看到夏平安脸色有些不平静,叹了一口气,就在旁边的劝了一句。
“那些金狗不是欺负咱们么,岳家军不是打那些金狗的么,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前城里的百姓不都这么唱的么……”又有一个满脸皱纹的狱卒摇着头,小声的叹息了一声,“送到咱们大理寺的高官来来往往的,以往我都能看懂,现在反而看不懂了……”
“闭嘴,这事不是咱们该管的,咱们把犯人看好就行了,走,这鬼天气的,太冷了,咱们去喝点酒暖暖身子,差不多也就可以回家了……”一个狱卒呵斥道。
“哥几个,你们先去,我胸口有点发懵,找个地方透透风……”夏平安对着那几个狱卒说道。
“好,快点来啊……”看着那几个狱卒的身形消失在通道的尽头,夏平安才又转了回去。
通道外面院子的铁门从外面锁着,刚才那些人站在外面看着,出不去,夏平安左右看了看,在大理寺内转了转,找了一会儿,终於发现有一间仓库临近外面的风波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