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川胜也思考了片刻,开口说道:“不能就这么干等下去,我们得想办法催催兖矿。一会吃过早饭以后,我们就去找那个宋局长辞行!”
“辞行?我们还没有签协议啊!”佐藤开口说道。
“这叫做以退为进。”系川胜也一脸自信的说道;“我们就是要告诉兖矿的人,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这样才能逼迫他们尽快签下协议!”
……
一个星期的时间,兖矿已经对液压设备的油箱进行了磷酸化处理,而且专门定制的活塞杆保护套,也已经运来了。
在工程师的努力下,那些设备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行。
宋友良是个谨慎的人,他对兖矿的技术部门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设备还会再出故障,到时候还得依靠樱田会社,所以就没有主动要求系川胜也离开,暂时将系川胜也晾在了招待所里。
宋友良本以为,系川胜也很快就会再次找上门,谈设备升级的事情,却没想到系川胜也也很耐得住性子,被晾了一个星期才主动登门。
再次见到系川胜也,宋友良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上一次宋友良是低声下气的求着人家降价,现在设备故障已经解决,系川胜也就成了无足轻重的存在。
更何况宋友良已然知晓,设备故障明明是樱田会社偷工减料造成的,却打着升级设备的名义,再来兖矿捞一笔。这显然是把兖矿当成傻子来骗,所以此时的宋友良,对樱田会社更是满心敌意。
如果系川胜也不是外宾的话,宋友良真的想揍他一顿。
“宋局长,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十分感谢兖矿对我们的款待,这次我来,是专程告辞的。”
系川胜也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的望着宋友良,表情完全没有要告辞的样子,显然是吃定了,宋友良会开口挽留。
“系川先生要走么?那好,我立刻派车,送二位去沪城。”宋友良毫不犹豫的说道。
当时中国飞RB的航线,是京城出发,先到沪城,再到大阪,再到东京。所以很多RB人会选择沪进沪出,省钱又省时间。
翻译将宋友良的话翻译给系川胜也,系川胜也的表情顿时一愣,他本是想玩一招以进为退,可没想真的离开。
“剧情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得知我要离开,宋局长不应该是极力挽留的么?怎么就要送我们走呢?他们不修设备了?现在怎么办,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呢!”
……
既然说了要告辞,总不能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吧。
系川胜也只能仓促的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宋友良派给他的老嘎斯轿车,然后离开了兖矿。
眼看着车子已经走上了南下的过道,佐藤开口问道:“系川课长,兖矿并没有挽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别紧张,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我猜他们只是带着我们,在兖矿周围逛一圈,最后还是会把我们拉回去的。”系川胜也颇为坚定的说。
事实上系川胜也并不是无脑,他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妙,可RB人固执的天性,让他坚定的以为,兖矿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系川胜也坐在车上,心中怀着忐忑,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固执。
RB人的固执, 有的时候真是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曾经有个电视节目,是广岛的一个公园,将海狮的雕像涂成了黑耳朵黑眼圈的熊猫涂装,记者去提醒涂装颜色错了,可公园管理者却坚称这是熊猫,理由是只要黑白色的便是熊猫。
然后记者拿了一张黑白色奶牛的图片,问公园管理者这是什么,公园管理者硬着头皮说,这是熊猫!
这就是RB人的固执。
……
天色终於黑了下来,车子也减慢了速度,停在一栋老旧的建筑前。
系川胜也摇下车窗,抬头望去,看到了四个中文大字和一串英文字母:JING AN GUEST HOUSE。
这是静安宾馆,是沪城专门用来接待外宾的宾馆。
“兖矿是真的不需要我们了么!”系川胜走下汽车,一脸茫然的望着静安宾馆的门面,残酷的现实终於让他放下了固执。
下一秒,系川胜也猛的转过身去,对那位司机师傅说道:“司机先生,能不能把我们带回去?”
可惜的是,那位司机师傅并不懂日语,他茫然的看了看系川胜也,嘴里冒出了三句土味英语:“哈罗!欧克!三克油!”
系川胜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对牛弹琴,司机师傅完全听不懂日语,“哈罗、欧克、三克油”,大概是司机师傅仅会的三句外语。
然而系川胜也还是小看了司机师傅,只见司机师傅冲着系川胜也挥了挥手,嘴里冒出了第四句英语:“古德拜!”
司机师傅说完,上了车一溜烟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