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目测的判断,应该是快到第四类了,不过我还需要仪器具体测量,才能给出最终结论!”陈同殊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李卫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马上向我们市领导汇报。”
会议室中,青河市的领导几乎全部到齐。
李忠伟书记望着桥梁的检测报告,表情凝重。
“陈院士,以现在的情况,我们这个团结路大桥,会不会出现重大事故?”李忠伟开口问道。
“短期内不会,但三四年后就不一定了。”陈同殊开口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六十年代建老桥的时候,设计寿命可是五十年啊,而且八十年代在旁边建新桥的时候,还对老桥进行了加固,当时可是说了,再用三四十年也没有问题的,这才十几年的功夫,怎么就要变危桥了呢!陈院士,您没看错吧?”一名领导满是不解的说。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科学吧?检测报告的结果可是真的。”陈同殊记者说道;“至於你说的,为什么才十几年,这桥就出现了严重损坏,我认为是以下几个原因造成的。
首先不要高估了六十年代的技术造桥技术,当时无论是材料,还是施工技术,跟现在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五十年代使用寿命,以现在看多少是有一些水分的。
其次,当时做出五十年使用寿命的评估,是依据那时候的路况交通情况做出的判断。现在的交通情况与六十年代完全不同,现在车辆更多了,车的载重也更大了,所以大桥的使用寿命肯定比设计寿命要短一些。
第三,两个桥拚在一起,这肯定会对桥梁结构产生影响,即便是进行了加固,但毕竟不是原来的设计,安全性出问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第四,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采沙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些年这河上应该遍采沙船吧?”
李忠伟点了点头:“陈院士,你猜得没错,前些年我们这里私采河沙的情况的确非常严重,这青河两岸到处都是沙场。后来经过一系列的铁腕政治,这才杜绝了盗采河沙的情况。”
“但是采沙已经给这座桥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不合理的采沙,使得桥墩根基动摇,这才是桥梁出现损毁的根本原因。”陈同殊开口说道。
有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青河里面含沙量多,这也使得早年间的青河,盗采河沙的情况非常严重。之前李卫东刚开始卖农用三轮车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买了三轮车运沙赚钱。
虽然后来经过大力整治,私采河沙的现象基本上绝迹了,但私采河沙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却是不可逆的,等待自然修复的话,或许得需要好几百年。
就比如青河里是禁止游泳的,不是因为青河水流湍急,而是因为采沙以后导致水下有很多的暗流,采沙留下来的深坑最深的足足有十几米,会在水中形成一个向下吸的漩涡,而这在表面是看不到的。十几米的深度,人一旦被吸进去,肯定是活不成的。
盗采河沙对於桥梁同样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就比如这个团结路大桥,就是因为前些年的非法采沙,导致桥墩损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团结路大桥一半是六十年代修建的,另一半是八十年代修建的,而青河治理非法采沙是近几年的事情,因此早年间的私采河沙,已然对大桥造成了伤害。
采沙对桥墩造成了伤害,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而且这话又是从陈同殊这位桥梁权威嘴里说出,在座的众人自然是信服的。
只见李忠伟开口问道:“陈院士,既然团结路大桥已经出现了损毁,那我们现在应该采取哪些补救措施?是需要进行修缮么?”
陈同殊开口答道:“修缮是必须的。如果不进行修缮的话,大桥损毁的情况一定会继续恶化,说不定过个两三年,这桥就不能用了。
但即便是对桥进行了修缮,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最好的办法还是将这座桥拆掉,重新建一座新桥,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要重新建新桥啊……”李忠伟顿时面露难色。
建这么一条大桥,可是要不少花钱的,以青河市目前的财政情况,至少两三年内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的。
陈同殊也知道,这种大桥不是说建就你那个建起来的,於是他开口解释道:“我刚才说过,挖沙对於桥墩的损毁情况是不可逆的,所以仅靠修缮,不能够让大桥恢复到原来的情况。
这就像是你把一个人的手指头砍掉了,就算是把伤养好了,可手指头也不会长出来,道理就是这么个道里,所以修缮只不过是让桥多撑几年,最终还得修新桥。
而且即便是对大桥进行了修缮,以后也需要对过往车辆进行限重,质量比较大的重型车辆,肯定是不能再走这座桥的,要不然会增加桥梁的风险。
我再拿人体打比方,就好比一个人得了一场重病,最终虽然把病给治好了,但是身体却大不如从前,再也干不了重活了!若是强行重生重体力劳动的话,说不定把人给累死了。
大桥也是这个道理,虽然可以对损坏的地方进行修缮,但桥体的结构和桥墩的承重,已经发生了改变,如果再进行超负荷运转的话,必然会引发严重的事故,因此只能对过往车辆进行限重。”
“我明白了。”李忠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修建新桥的时候,我们提上日程, 现阶段就先将大桥修缮一下,保证群众的日常出行不受影响。
陈院士,桥梁修缮的事情,还得麻烦您帮帮忙,给我们制定一个方案。您需要的相关人员、设备,以及产生的费用,由我们负责。”
青河的财政情况虽然不够修新桥的,但是请陈院士制定个修缮方案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更何况这是关乎安全的大事,自然要尽快去办。
事关民生大事,陈同殊也没有推辞,他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再让院里派几个工程师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拿个修缮方案出来。”
团结路大桥往西,都不用过第一个路口,便是重型机械厂的厂址。
一大清早,张涛乘坐的轿车刚刚驶入到团结路,便被堵在了路上。
那个年代除了一线大城市之外,其他二三四五线城市的车辆并不多,堵车这种事情非常罕见,机动车除了等红绿灯之外,基本都是畅通无阻的。
好不容易,张涛的车驶进了重型机械厂的院内。
通往办公楼的道路两旁,停了八台准备发货的装载机。
“这八台装载机,不是今天一大早就要发货的么?怎么现在还停在这里?”张涛看了看手表,然后从车上走下来。
“厂长,你总算来了!”一名手下神色慌张跑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张涛下意识的问。
只听那人急切的说道:“团结路大桥被封住了,来往的车辆一律不能通行,咱们的装载机运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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