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已经歇了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他没碰过女人。现在突然间就有点想去看看映嫔。
这般想着,便中途改了道,去了映嫔那里。齐皇贵妃是个体贴的女人,一日不去陪着,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一个皇子也不够,其他妃嫔那里还是得抽些时间去几趟。
齐皇贵妃还没有休息,她兴许是被赵安玥气的,心一直不是很顺,昨日也睡得不是很好。
听闻皇帝摆驾过来,她便在软塌上拿着一本佛经,边看边等。
可没等来皇帝,等来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皇贵妃娘娘,皇上去了映嫔娘娘那,今日会在映嫔娘娘那里歇下,请娘娘不用等了,早点歇着。明日皇上就来看娘娘。”
齐皇贵妃勉强的一笑,对着小太监冷声道:“知道了,退下罢。”
小太监应了一声,离开了。
齐皇贵妃面色狰狞,把手里的佛经扔到了地上。
这些狐媚,居然敢趁着她怀孕,半路勾走皇帝!
她今晚定要让她们知道,谁是后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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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嫔的宫殿中弥漫着一股香,香味清雅,让人无端平静了下来。
皇帝坐于主位,映嫔忙前忙后,给皇帝沏了一杯花茶:“皇上,您尝尝,可以解您疲乏,今晚睡个好觉。”
皇帝接了过来,在鼻间一闻,虽然不知是什么花,但淡淡的香味,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刚刚批阅奏折时的劳累似乎都消了不少。
他喝了一口,味道还很不错,於是仰头喝下,然后把杯盏放下,执起了齐皇贵妃的双手:“映嫔,后宫中还属你最为体贴。”
映嫔视线在那茶盏上略过,轻轻一笑,贤淑淡雅:“皇上,姐姐妹妹们比臣妾体贴多了呢。臣妾只是陪着皇上多年,更加了解皇上而已。”
“你啊,不争不抢的。”皇帝笑道,“朕明日就封你为映妃,爱妃觉得如何?”
映嫔摇头:“皇上,这不可。于情於理,臣妾无子嗣,未为皇室开枝散叶,是臣妾罪过。哪还能让皇上封臣妾为妃呢?臣妾如今已经非常知足。现下齐皇贵妃有孕,皇上还是多陪陪娘娘。臣妾听闻皇上今日本应去娘娘那,却中途来臣妾这里。臣妾怕娘娘多想,还请皇上去娘娘那罢。”
映嫔说的情真意切,连忙跪於皇上面前,这般坚持道。
皇上的神情有几分冷淡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映嫔,半晌道:“爱妃这是在赶朕走?”
映嫔连忙摇头:“臣妾随时恭候皇上圣驾,臣妾只是担心皇贵妃娘娘。”
“自从皇贵妃有孕,朕几乎日日陪伴,就算缺一天,那也是人之常情。皇贵妃如此体贴,会理解的。爱妃就不用多想了,伺候朕歇息罢!”
映嫔有些许无奈,但皇帝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只能站起来,为皇上宽衣解带,朝床榻而去。
外衣刚刚解开,外头就来了人。
李福全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响起:“皇上,齐皇贵妃身边的宫女来了。”
皇帝搂着映嫔,刚起了点兴致,闻言非常不耐,沉声道:“何事?”
映嫔缩在皇帝怀里,微低着头,唇角荡漾开一小抹笑。公子对人心,真当是算无遗漏。
李福全顿了一下,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一五一十禀报:“宫女说齐皇贵妃身体抱恙,躺下后刚入睡没一会就被噩梦惊醒,反复多次。”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推开怀里的映嫔,一边把衣服重新穿上,一边对映嫔歉然道:“爱妃,朕得过去看看。”
映嫔抿唇一笑,很是体贴大方,帮着皇帝系好腰带:“皇上快去罢,皇贵妃娘娘有孕在身,自然要事事小心。”
皇帝点点头,大步离开,心里有些被打扰的愤怒。但到外头被夜晚的风一吹,那些愤怒烟消云散,转为担忧。
这些时日,齐皇贵妃确实睡得不是太好,太医看过,说是齐皇贵妃忧思过多,开了安神的药方。
但是他伴在齐皇贵妃身侧时,一个晚上,齐皇贵妃还是会惊醒那么一两次。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也急了。
等他匆匆赶到的时候,齐皇贵妃半靠在床上,却没有什么大碍。
齐皇贵妃惊讶了一下,掀开被子就欲下床:“皇上,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在映嫔妹妹那吗?”
她神情平和,穿着水红色寝衣,保养得很好的一头秀发垂在身后,小腹隆起,但依旧美丽。
皇帝的眼神闪了一下,答道:“你身边的宫女说你睡下后惊醒数次。”
齐皇贵妃愣了一下,就算年龄大了,但表情依旧带着小女人的风情,她看向后头进来的宫女,小声斥道:“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并无大碍,不用去请皇上!”
宫女连忙跪下:“娘娘,奴婢也是担心您和肚子里的小皇子……”
齐皇贵妃有些许愧疚的看向皇上:“皇上,臣妾无碍,是这宫女自作主张,才让皇上大晚上的还跑来见臣妾。”
皇上对着那宫女摆摆手:“你下去罢。”然后他看着齐皇贵妃,“就应该如此,朕不是说了让你有事就来找朕吗?”
齐皇贵妃柔柔的笑了,上前替皇上宽衣,十指柔荑弄得皇帝心痒:“皇上,您对臣妾真好。臣妾如今不能伺候您,等臣妾诞下腹中皇嗣,一定会好好伺候皇上的。”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觉得身子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他也没有多当回事,和齐皇贵妃躺在床上。
齐皇贵妃抱着皇帝,得意的睡着了。
皇帝却一直都不能入睡,渐渐的觉得自己不对劲了起来。
齐皇贵妃自从有了身孕,房中不再点香,衣服也不再熏香,身上气味淡了很多,基本上闻不到往日香味了。
可现在,不知为何,有一股甜香从齐皇贵妃身上飘来,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皇帝的手伸向了睡着的齐皇贵妃!
守在外头的宫女太监,突然间听闻房中传来齐皇贵妃恐怖的尖叫声:“皇上!皇上!不要——!”
宫女太监们相互对视了几眼,一直在身边伺候着齐皇贵妃的贴身宫女不再冲疑,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其他人纷纷跟了进去,待看到面前这一幕时,纷纷瞪圆了眼睛,呆在了当场!
只见华丽的床榻上,齐皇贵妃被皇上压在身下,惊恐的挣扎着。
可皇帝彷佛中了邪一般,抓着齐皇贵妃的手,不管她怀有身孕。
血从齐皇贵妃身上流出,染了一床。
齐皇贵妃晕了过去!
贴身宫女大叫着冲了过去,哭着喊道:“娘娘!娘娘!皇上,您这是在干什么!娘娘肚子里有小皇子啊!皇上——!”
哭喊声带着惊恐和绝望,惊住了院外树丛中的小昆虫。
皇帝渐渐回过神来,他身形一顿,看着身下已经昏过去的齐皇贵妃,和那满身的血,吓得脸色瞬间苍白。
那鲜红的血,让皇帝软了身子,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李福全站在后头,见此连忙上前扶起皇帝。
那贴身宫女跑过去,看着齐皇贵妃,哭着道:“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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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齐皇贵妃殿中灯火通明。
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几位太医,都被御林军从被窝里扯了出来,衣服都顾不上穿,快马加鞭带到了宫中。
皇帝失魂落魄的坐在外间,低着头,缩着身子,一夜老了十几岁。
映嫔站在身侧,弯腰柔声安慰:“皇上,您切莫太伤心了,齐皇贵妃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一般,无论映嫔说什么都不予理会。
映嫔叹了口气,只能先坐在一边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几位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抬起头,唇色白似雪,声音沙哑:“皇贵妃……如何了?”
太医以头触地,声音中含有惊恐:“皇上,臣等无能,皇贵妃和腹中胎儿……去了……”
皇帝颤抖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朕!是在骗朕!”
他一把抓住当头太医的衣襟,眼中充斥着血:“赶紧把皇贵妃和小皇子医治好,快去!”
太医惊恐道:“皇上……臣等已经尽力,皇贵妃娘娘已经有了年纪,怀上胎儿本就不易,一直在养着。可今晚——”太医不敢再往下说,下意识看了皇帝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皇上。”
皇帝缓缓的松开了手,往前走了几步,就想去看看齐皇贵妃,但走了一步,想起刚刚所见,又退后了几步,摔坐在椅子上。
他闭上眼睛,流下一滴浑浊的泪,失魂落魄道:“你们下去罢。”
太医们纷纷离开,映嫔跟着流下几行泪水:“这、这怎么会这样?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揉着眉心,闭上眼睛,抖着唇,彷佛要寻找最后一根稻草,一把抓住映嫔的手:“朕也不知,只是朕躺下后,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朕不是故意的!朕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映嫔被抓得生疼,但无事人一般,对上皇帝的眼睛,道:“皇上,臣妾相信您。您一直那么期待着小皇子,您绝无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皇上,您刚刚该不是被邪祟之物入身了,才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罢?”
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映嫔继续道:“刚刚不是说皇贵妃娘娘也经常被噩梦惊醒吗?该不会这里——”她四处看了一圈,小声道,“有那邪祟之物吧?”
此言一出,皇帝浑身发凉,他惊恐的看着此处宫殿。
齐皇贵妃如今的宫殿,是先皇当年宠爱的皇贵妃居住的。当年为了夺位,他和已经死去的太后里应外合,在这里害死了那位先皇的皇贵妃。
皇帝一生不知害过多少人,手里不知染了多少血,可他从未忌讳过,也并不害怕。
可是现在,他怕了。
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的跑出了宫殿,彷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