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静静的坐在主席台中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台下。台下的干部职工听了张民强这番话,脸上都挂满了讥讽之色。眼前的局面他们清楚的很:副书记和乡长在联手打压书记。一些老成持重的,更是对坐在中间的王子君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这王书记太年轻了,大学毕业之后也就是当过几个月的校团委书记,哪里会是赵乡长这种江湖老手的对手?真是自讨苦吃。
“呵呵,民强啊,这也是王书记努力转换角色,积极投入工作的表现,不管实际效果如何,出发点总归是好的。咱们还要多多帮衬,多多理解,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嘛。”赵连生将手里的签字笔一扔,宽容大度的说道。
赵连生一定调,和他关系一向很铁的另一位副乡长刘根福也赶紧猛拍马屁道:“赵乡长说的对,书记还年轻,政治上还不够成熟,有点认识上的偏差也是很正常的。”
“小王还是年轻啊,也不看看西河子乡是什么地方,还想拿人开刀,嘿嘿,这一次可要丢大人喽!”
“丢大人了?丢不丢不都一样么,本来就被架空了,早就没人可丢了!”
带着戏谑的一丝嘲笑,虽然声音压得低低的,但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杜晓曼的耳朵里,坐在人群中,不知道为什么,杜晓曼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着刘根福那张泛着油光的脸,更是觉得王子君势单力薄,孤单单的,四面楚歌。
年轻,政治上不成熟,可以理解,刘根福的话听起来好听,却含着极大的讥讽之意。如果王子君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那就是对他的爱护。
问题是,王子君此时的身份并不是科员,而是西河子乡的一把手,说他年轻犯错可以理解的话,也只有县级领导才能说,而不是从刘根福这么一个副乡长嘴中说出的。
这等话当着全乡的干部说,那简直是在打击王子君的权威,让王子君的威信立马扫地。
一个年轻,容易犯错误的书记,哪里还有服众的能力?
杜晓曼为王子君担心,孙银仓的眉头也下意识地皱了皱。如果是以往,他可能也会和众人一样,抱起双臂,热闹看戏。但是自从昨天见识了这书记处理矛盾的手段之后,孙银仓老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既然王子君敢抛出来这封告状信,那他一定会留有后手!看着刘根福笑得花儿似的孙子模样,孙银仓隐隐的多了一丝期待。
李三泰就坐在孙银仓的旁边,在王子君拿出那张告状信时的慌乱神情,此时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丝得意,更是毫不掩饰地挂在了脸上。
怎么,还想整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老子不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这西河子乡的天下,那可是我姐夫的!你王子君算个逑哇?亏老子刚才还想着对你好点儿,这下好了,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我操你祖宗八辈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