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董事长,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可不可以透lù一下那个让。您不满意的东埔市领导的名字吗?”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记者站了起来,刻薄地问道。
“请问你是?”葛长兵往话筒跟前靠了靠,沉声的问道。
“我是《山省日报》的记者。”男子大声的回答道。
“对不起记者同志,这位领导的名字我无可奉告。尽管我对这位领导的工作态度不满意,但是人家也没什么过错的地方,招商引资嘛,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离开我们新源酒厂,说不定是觉得有比我们新源酒厂更加适合东埔市的项目呢。”说到这里,葛长兵很是潇洒的接着道:“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我刚才说的,也只是代表个人的感觉。”
“哈哈哈”轻轻地笑声,从下面传了过来。不过坐在王子君旁边的祝於平,此时却是丝毫没有想笑的感觉,他紧紧的攥着手掌,眼中充满了怒火的看着葛长兵。
虽然葛长兵没有提名道姓,但是在座的东埔市干部一个个却是心知肚明,这一次去新源酒厂招商引资的一个是他祝於平,一个就是王子君。
而现在,葛长兵的这么一番含沙射影,那就等於是一个屎盆子扣到了他们的头上。而更可恨的是,省委组织部长许钱江就坐在上面。
祝於平知道,在东埔市,作为市委常委、副市长,他也算是个人物,但是在省委组织部长面前,自己这个副厅级的常委副市长真的算不了什么。一旦因此让组织部长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以后还怎么进步呢。
心中恨恨不已的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一眼,发现王子君的神sè很是平静,好像葛长兵的这番话根本就不是针对他来的一般!祝於平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就不能做到每临大事心平气和呢?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愠怒的情绪才得以平静。
“葛董事长,据我所知,前些时候到你们新源酒厂招商的是分别是市政府的王市长和祝市长,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领导是哪一位?”这一次站起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记者,穿着一身紧身毛衣,高耸的ōng脯很是吸引人的目光。这女子长得有些妖娆,说话的声音却十分的悦耳,
透过话筒,王市长和祝市长这几个字,在大会议室里清晰地回dàng。
王子君看着这站起来的女记者,短促的冷笑了一声就戛然而止,估计这次对方是铁了心的想要把自己搞臭呢,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什么脸面。
许钱江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听着记者们的提问,但是随着这女记者的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笑眯眯的脸sè,登时就变得yīn沉起来。
董国庆一直留心观察着许钱江的反应。看到许钱江的脸sè不太好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有点冒了。不过王子君乃是自己推任昌平上台的一个大阻力,这么做虽然有些龌龊,却也是必然的。许部长心里不高兴,等散会之后再好好的给部长解释一下。
任昌平也留心着许钱江的神sè,虽然他离许钱江有点远,但是目光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的盯着许钱江。任昌平第一次看见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平易近人的许部长头一回有了怒意,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回头又瞅瞅一脸平静的董国庆,心里又安宁下来。
郭先为一直笑呵呵的看着这次签约仪式,可是随着事态的进展,他有点笑不出来了。虽然在临来之前,他已经从许钱江的口中知道了,有些人要对王子君进行一些打压,但是现场的局面还是让他有点始料未及,这打压居然会这般的jī烈!
提名道姓,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件事情就算是王子君没有什么过错,也会在领导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通过这一次签约会,恐怕王子君在东埔市刚刚树立的地位,也会随之动摇了。
子君老弟,这一次你麻烦大了!
心中念叨了一句之后,郭先为就开始思索怎么帮助王子君消除影的,想来想去,觉得最妥当的办法就是让王子君调离东埔市。
不调离的话,恐怕王市长在东埔市就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了。可是要调动王子君,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常委会开会作决定,他一个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薛耀进看着事情的发展,心里暗自冷笑,他沉吟了瞬间,就朝着许钱江道:“许部长,有些人做事情,我觉得还是太过了点。”
薛耀进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许钱江那本来就有些yīn冷的脸,顿时变得更加冷了起来。
“薛〖书〗记,你护短,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有些事情,那就得敢作敢当,对工作这般的不负责,就应该为他的作为承担后果。组织在赋予他权力的时候,还赋予了他义务,我们不能让他光享有权利,对自己应该履行的义务却予以拒绝!我们不要这样的官老爷!”董国戾冷哼一声,沉声的说道。
薛耀进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直直的看着许钱江,好似在等他的回答一般。
许钱江神sè凝重,虽然对这种窝里斗的事情很是不满,但是现在却依旧要支持董国庆,不管怎么说,董国庆都是他的副手,又是代表省委来东埔市开展工作的。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对王子君有些影响,但是经历过这么一个坎儿,估计也能让他在东埔市低调一点儿,好好的记清楚了:出头的橼子先烂,你可得给我悠着点儿!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站在台上的葛长兵已经开口道:“这件事情,请恕我不能回答,但是,我可以向大家透lù一下,我们正式谋划分厂的建设是在年后。”我们正式谋划…分厂的建设是在年后,这句话虽然看似什么也没有点名,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葛长兵话语之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岂不是在告诉所有的人,他对年前去的那位副市长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有意见的是年后去的那一位。
而年后去的,没有等谈判就直接离开的就是年后那一位!
谁年后去的?王子君!
几乎刹那间,不少东埔市干部的目光,都朝着王子君看了过去,这些干部的目光,有同情,有高兴,更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一些看热闹的。
祝於平在葛长兵说出年后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一直在谋求和王子君的合作,但是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两个人一块倒霉了的情况下,深刻的郁闷一场之后,会对脱身而出有一种更真切的幸福感,只要自己安然无恙,其他的,都让他见鬼去吧!
“各位,我再声明一点,那就是我对这位领导的态度有些不满,我就照直说了,招商引资,毕竟是一个双向选择,也许这位领导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说发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了,所以不屑於和我们新源酒厂合作,另攀新枝了!”葛长兵在朝着自己儿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之后,接着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
在山省还有比新源酒厂分厂建设更好的项目么?对各地市来说,还有比把新源酒厂拉到自己麾下更重要的事情么?葛长兵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却在这一个个无形的反问之下,计出了他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骄傲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