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沉浸在天伦之乐的时候,电话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拿起手机刚刚接通,就听电话里面传来了董智滨的声音:“王〖书〗记,我是智滨,刚刚市委办接到通知。说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许钱江后天要来咱们罗南市调研。”
王子君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沉吟了瞬间,又安排道:“你通知组织部的孙部长。请他们组织部做好向许部长汇报的准备。”
董智滨答应一声,就在王子君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董智滨陡然道:“王〖书〗记,我觉得许部长这次来咱们罗南市调研,咱们应该高度重视。”
王子君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董智滨知道王子君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言,就挂断了电话。
在董智滨挂断电话之后,王子君想了想,就拔通了许钱江的电话。手机响了几声之后。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许钱江秘书的声音:“您好。”
“您好,我是罗南市王子君。请问许部长现在有时间没有?”王子君在电话接通之后,就笑着朝着电话那头说道。
电话那边的秘书自然知道王子君是什么人。电话里传来了客气的笑声:“王〖书〗记您好,请您稍等,我去向许部长汇报一下。”
半分锺之后,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许钱江带着笑容的声音。已经到了许钱江这个地步,就算他心里对你再怎么不顺眼,和你说话的时候,也会让你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王子君和许钱江关系一般,而对於王子君现在在罗南市搞的人事改革,许钱江心中也有些不喜欢。
虽然王子君是为了对付孙昭希,但是陆玉雄一句话却是说中了他的心理儿,那就是兔死狐悲。毕竟许钱江也是组织部长,他不能保证自己做出的方案,就铁定的不会出现问题。
“子君〖书〗记,有什么事情么?”
听着许钱江温和的声音有些若即若离,王子君笑了笑道:“听说许部长您要到我们罗南市调研,我真是激动不已,许部长,您此举简直是为我们罗南的经济发展加了一把力啊!”
见鬼去吧!许钱江不用猜,也知道王子君这家伙说的不是实话,但是他还必须对这种鬼话作出回应。好在这些年,许钱江对这种客套逢迎早已经习惯了,笑着道:“子君〖书〗记不管你是真心欢迎我还是哄我高兴,我都很高兴。”
“许部长看您说的,我们罗南市的发展离不开您的支持啊,我怎么敢在领导面前撒谎呢。”
王子君的回答,让许钱江的笑声越发爽朗,两个人就好似好朋友一般的聊了起来。但是那一丝两人都明白的芥蒂,却并不会因为两个人的笑声而消失半分。
“许部长,说实话,刚才我有一半撒谎了。”王子君一边笑,一边接着道:“我给您打电话主要目的是对您来罗南市表示欢迎,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向您请教一下。”
请教问题?许钱江手握着电话,心中念头却是不断的翻滚,他心里很是清楚,话说到这里,才露出了王子君给他打电话的〖真〗实用意。
“子君〖书〗记你说,不过你也得有思想准备,千万不要奢望什么问题都能从我这里找到〖答〗案,我可不是新华字典哟!”许钱江的声音,显得越加的随和,而话语之中,更是带着一丝小幽默。
“许部长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咱们省里面,那就是辞海一级的存在,新华字典实在是有点辱没您了!”王子君不经意之间,就小小的拍了一下许钱江的马屁。
他的恭维惹得许钱江一阵大笑,连声说不敢当。不过从话语之中,王子君却能够听得出来许钱江对於这种小恭维,还是比较受用的。
人不论是到了什么级别,都愿意听好听的,哪怕英明一如秦皇汉武,同样如此。据说有一次许钱江下基层调研,其中一个参观点是罗南市某乡镇的万亩苹果园。当时正值果树开花的季节,凉风吹过,温风习习,清香扑鼻。果林深处,农舍隐现,鸡鸣狗吠,声声入耳。许钱江兴致勃勃,双手叉腰,环顾四野,诗兴大发的感慨道:“多好的田园风光啊!真是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啊。子君,这是陶渊明很着名的一首诗,堪称千古名句啊!”
“许部长真是满腹经纶哪!”王子君隐约记得这首诗好像是孟浩然的诗,只好含糊其辞的敷衍一句。许钱江摇摇头,笑着,他摇头是谦虚,笑是高兴。
因为那万亩果园实在是太大了,只好坐进车里参观。望着车窗外茂密的苹果园,许钱江忍不住啧啧感叹:“陶渊明那首诗,用在这里太贴切了,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诗人描写的,不就是眼前这幅画嘛!”
“是啊,陶渊明的诗写得清新脱俗, 他诗里的诗情画意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哪!”王子君说得像个行家,心里却有些发虚,生怕许钱江的秘书听出破绽来了。王子君飞快的扫他一眼,却发现那小秘书坐在前面,不多说话。组织部长的秘书就该如此,看上去像个聋子,不注意领导和同志们的谈话。
事后许钱江走了之后,董智滨坐进车里,终於憋不住,肆无忌惮地笑了,边笑边小声跟王子君嘀咕道,怪不得人家叫许部长新华字典呢,原来这个典故还掺着不少水分哪!
许钱江虽然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现在在市里面更是大佬一级的存在,但是他同样愿意听顺耳的话,特别是这些话还是从王子君嘴里说出来的,在他看来,这家伙简直可以和他归属於同一个级别了。
“许部长,这两天我看了一篇杨部长的理论文章《关於进一步加快干部任用公开》,里面有些东西我还是领悟不了,想向您请教请教。”
王子君的话虽然依旧恭敬如昔,但是听在许钱江的耳中,却是一愣,对於这篇文章,他记忆之中倒也看过,但是此时却记不起具〖体〗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