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不能轻易下结论哪。”
“王部长,这个我知道,我虽然很少接触小姜,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段闻栋言辞凿凿的说道。
走出那家着名的鱼汤馆之后,陈家和的脸就一直阴沉着。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无名火。多少年了,他早就忘了别人给他添堵的滋味,今天的经历让他觉得羞愤难当,还发泄不得。
王子君是故意的,让自己在鱼汤馆陪他吃饭是必须的。窦明堂都能放下身价对王子君百般迎合,他一个市长怎么可能表现得太呢?下属在领导面前的姿态,还是需要实际行动的。
吃饭的过程中,为了活跃气氛,他甚至跟着市委秘书长的话音儿,接连说了两个段子。
“市长,咱们回家吗?”司机轻声的请示道。
心中正怒意迸发的陈家和,狠狠地看了司机一眼,就在他准备发泄自己的雷霆之怒时,戒怒两个字,就好似一个魔咒般出现在了他的心头,想了想,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去西园会所。”
司机虽然没有扭头,但是通过后视镜,他能看出来陈市长的愤怒。作为陈家和的司机,很多消息都瞒不过他的耳朵,他知道陈市长今天是吃了瘪,心中不舒服。
此时看到陈市长没有发火,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领导的司机,真是不容易哟。除了把好方向盘之外,还有就是要处理好和领导的关系。小司机认为及时领会老板的意图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作为一个司机,如果你不能揣测上意反而把意思搞错了,那就是没有眼力劲儿了!这样的一个眼拙的家伙,哪个领导能用起来顺手呢?
入职之前,这小司机曾经听过一个笑话,说的就是他的同行。问喝醉的领导去哪里,这领导稀里糊涂的,张口说出来一个去魔都就躺在车上睡着了。司机虽然觉得离谱,却不敢忤逆老板的吩咐,只好开了一夜的车赶到了魔都。结果第二天早晨,领导大为恼火,怒气冲冲的吩咐道:回去!
因此,这小司机时刻留心着老板的反应,从来不敢在他不快的时候惹他。
在车子稳稳的停在西园会所的停车场时,陈家和朝司机和秘书摆了摆手,独自走进来西园会所。会所内正在值班的服务人员看到陈家和走进来,就快步迎了上来。
陈家和朝着那美艳的女领班看了一眼,轻声的道:“褚总在不在这里?”
领班知道陈家和的身份,对他特别的恭敬:“陈市长,刚才看到褚总进来,现在他应该是在三一八房间里锻炼身体。”
西园会所不但是一个休闲喝酒的好去处,还是一个融多种娱乐方式为一体的情趣乐园。这里不但有专业的体育锻炼器材,更有面向各类人群的健身教练。就连其电梯都是有特殊设置的,客房以及楼上的P活动空间,没有房卡或者P卡,根本就上不去。好在大厅里的服务员对陈家和非常熟悉,见他一个人过来,主动把他带到了三一八房间。
陈家和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褚言辉正在一个身材高挑,看上去十分性感的女健身教练的陪同下练吊环。看到陈家和走进来,褚言辉就朝着那健身教练挥了挥手,自己也停了下来。
“家和老兄,身体可是干的本钱,这里的收费虽然高了点儿,但是物有所值啊。你看我这身体,是不是特棒啊。”褚言辉接过健身教练离开时递过来的白色毛巾,一边抆头发,一边笑吟吟和陈家和打招呼。
陈家和和褚言辉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如果说在东宏市能叫陈家和为老兄的人屈指可数,那么褚言辉肯定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陈家和对褚言辉的了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他知道褚言辉其实蛮有心计的。单单冲着他开普桑,做一个小投资,这些方面来讲,他就决不是低智商之辈。
不过对於褚言辉的这些东西,陈家和无意知道的太多,他知道了解的太深,并不利於两个人的交往。
“言辉,我可不能给你比,你怎么说也是当老板的人,拿出一二十万做一个健身没有人说什么,但是我就不行啦,我的工资还没有这健身卡多,经常出入这种高档场所,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陈家和使劲推了一下眼前的沙袋,不无感慨的说道。
褚言辉哈哈大笑,嘴中带着一丝嘲弄:“家和老兄,既然你觉得当市长这么为难,不如这样,我把我的位置让你,你让我当两天东宏市的市长如何?”
“你可真会开玩笑。”陈家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笑着打哈哈。
褚言辉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来到舒适的躺椅上坐下:“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啦,没想到王子君竟然来这么一手,他以往可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哪!”
陈家和沉默片刻,这才道:“现在的位置不一样,王子君自然表现的不一样。虽然现在没有人明说,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气候,真正跻身於南江的大佬之列了。”
说到大佬这几个字,陈家和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嫉妒的神色,他在南江经营多年,而且也爬上了东宏市市长这个重要的位置,但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不会将他列入南江大佬之列。
王子君来南江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却把自己的威信确立了。甚至有人把他排在了姚中则之前。
陈家和突然感到害怕。身处这个位置,真是要每时每刻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任何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周详,否则的话,还不知会在哪里翻船,甚至连船翻了,你还以为自己坐得稳稳的,丝毫不知道整个形势已经发生了大逆转。有些人一辈子在官场混,却又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大概就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细节上,犯了致命错误。自己跟王子君发生的这些龌龊,是不是相当於在王子君的心里栽下了一根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