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没有开口,等着鲁敬修接着说下去,就听鲁敬修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姚书记要走了,你对副书记的位置,有没有兴趣?”
“如果说没兴趣,那是假的,但是,你觉得我有胜算吗?”王子君不想太掖着藏着,适当的表露一下心迹也是必须的。 m否则,每时每刻都把自己装在套子里,总是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就很难交到朋友了。
鲁敬修没有冲疑,他朝着王子君看了两眼,这才沉声的道:“王部长,这件事情,我觉得您希望很大,毕竟你是省委组织部长,再加上您的威望在这儿摆着……”
王子君笑了笑,他明白鲁敬修接下来准备说什么,这威望说来他是有,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并不是有威望就能上去的。
“你觉得这次如果在南江选,谁最有希望上去?”
王子君问的很直接,鲁敬修并没有立即回答,虽然他在得到姚中则可能要调走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做了不少分析,但是此时,他心里还真是没有底细。
在沉吟了一会之后,他这才道:“王部长,在我看来,南江最有实力接替姚中则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您,您作为省委组织部长,上位副书记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第二个就是霍光岭书记,他虽然来南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在这个级别上已经有些年头了,资历够。而且还有叶书记在后面支持;至於第三个人嘛,应该就是李省长了,他是常务副省长,按照排队规则,姚书记一挪位置,这个萝卜坑让他来填上,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子君点了点头,鲁敬修的分析是中肯的,不过他忘记了一个人。
“你觉得窦书记怎么样?”
“窦明堂?”鲁敬修冲疑了一下,还是沉声的道:“窦书记在东宏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也有不少年头了。但是他想要上位的话,却需要人支持,叶书记和褚省长两个老板,恐怕不会愿意……”
“没有人支持。辩证的去看,有时候也是好事。”王子君说话之间,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是王子君的私人号码,知道这个号码的,一般都是王子君的亲近之人,他看了一眼来电,就朝着鲁敬修摆了摆手。
鲁敬修明白王子君什么意思,当下就闭上嘴巴不说话,而王子君却是已经轻声道:“窦书记,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
“哎哟王部长。你可折煞我啦。指示不敢当,有些天没有和王部长一起钓鱼啦,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不如去练练杆如何?”窦明堂醇厚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过来。
王子君对钓鱼的兴致不大,但是窦明堂找的那个地方做的鱼确实不错。王子君知道窦明堂这次找他绝对不是为了钓鱼,正好他也想和窦明堂见见面,索性痛快答应道:“没问题,窦书记您什么时候召唤。我就什么时候到。”
“那就今天下午吧,我可是提前排队约好的,您可不能推脱了哦!”窦明堂对於王子君答应钓鱼显得很高兴,声音越发欢快了许多。
看着王子君挂了电话,鲁敬修的眼里闪出了一丝精芒,他带着一丝笑容的道:“王部长,我觉得老窦这次请您过去,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王子君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打过来的人,却是让他大感意外,冲疑了一下,迅速接通了电话:“姚书记你好,我是王子君,请问领导有什么吩咐啊。”
二号首长来南江调研之后,很多人都不再把姚中则这里当作一个可以拜的码头了。姚中则努力的控制着情绪,把内心深处的失落掩饰得深深的。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位置还摆在这里,自己该享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呢。只不过是先前的前呼后拥,变成如今的门前冷落车马稀了而已。
坐在城西景区的小船上,姚中则显得很是悠然。他本来还有些不甘的心,在时间的沉淀中,已经慢慢的趋於平静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姚中则对这句话笃信不疑。他相信,哪一天他写本自传,同样是一部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精彩人生。只不过现在,只是暂时处在了低谷而已。
处於逆境而不变色,这就是自己的本事了!姚中则想着当年和老婆结婚时,老岳父送给自己的话,姚中则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呀,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但是,能把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斩钉截铁,也是需要一定前提的。比如说年龄问题,现如今,他的年龄已经快到线了,这次调整之后,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复出了。莫欺少年穷,最大的原因,不正是在“少年”这两个字眼上吗!
少年,代表着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代表着有从一次次失败之中爬起来的机会,更代表着后退就是为了积累,为了沉淀。八戒文学 8jwx君不见,当年拔剑起於芒砀的汉高祖,只是用了八年就建立了大汉王朝,而托钵乞讨的和尚朱元璋,更是通过自己的拚搏,成为了大明王朝的缔造者。
他们,就是莫欺少年穷的代表!
只是,到了姚中则这种年龄,他已经输不起啦。到了这个年纪再输,基本上就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姚中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并不是茶不太好,而是水已经凉了。
以往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喝得水基本上都是正好和他口味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在喝冷茶。一股怒意,瞬间充斥在姚中则的心头,他朝着站在船尾的秘书看了一眼。那股怒气又消散了不少。
秘书跟他的时间不短了,在姚中则看来,是一个挺知暖知热的人。现在这个年轻人正站在船头,好像在发呆。
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是姚中则此时基本上可以猜得出秘书在想什么。且不说自己现在不会带秘书走,就算自己要带他走,恐怕这个年轻人也不愿意跟着穷途末路的自己离开吧?如果他硬要带他走,恐怕这年轻人会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郁闷吧?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告诉秘书,不要担心。你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但是张了张嘴,姚中则发现自己现在想要说出这句话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