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的顾珏倒是愣住了,他很快反应过来曲放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王妃擅长刺杀。
骆家怎么会教姑娘这种东西?
顾珏记得卫长亭说过,王妃曾经将王爷打吐血了,虽然当时王爷有伤在身但也足够厉害了。
他原本一直以为卫长亭是开玩笑呢。
另一边将方昌蕴和曹冕送回了方家后,看看左右无事霍山便转身从方家出来。才刚走了没几步背后就有人追了上来。
“霍山。”
霍山回头看着追上来的男人,略带几分嘲讽地道:“方公子不在家主跟前听命,跟着我做什么?”
方公子三个字里面嘲弄的意味太过明显,男子脸色微沉了一下却没有发作,而是道:“听说昨天弟妹生了个儿子?恭喜你喜得贵子。”
霍山垂眸道:“是啊,方源,我当爹了。”他和妻子成婚已经三年有余了,这还是第一胎。
方源笑道:“这可是大喜事,侄儿的生辰只跟家主相差两天,也是巧了。不如晚上咱们叫上沈隋,一起喝几杯?”
霍山道:“他现在不叫沈隋,人家叫曹英。”
方源并不在意,看着霍山有些奇怪地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喜得贵子不是好事么,你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霍山点点头道:“是啊,确实是一桩好事。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压力有些大吧。”
说起事多方源也收敛了笑容,道:“最近确实有些忙,若不是明天是义父的寿辰,我恐怕还回不来呢。”
霍山瞥了他一眼,道:“我这边是天天被家主当孙子骂,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方源耸耸肩,苦笑道:“还不是那些事儿,最近来了一批人有些不好对付。”
最近一年方家收拢了不少江湖中人,那些人可不像是普通兵卒那么好对付的。
方源的实力不算弱,但想要压制那些人还是有些难的。更何况,方源毕竟只是家主的义子,多得是人眼红扯后腿。
“早上出门的时候夫人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看看。”霍山道。
见霍山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方源也就不多说了。
他跟霍山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好,只是两人看来历相同,有着共同的秘密,又都在方家算得上势单力孤,因此才看着比别人交情好一些罢了。
霍山娶了方家的女儿,方源认了方昌蕴做义父,很难说孰优孰劣,但显然都有各自不顺心的地方。
在瀛洲,方源的名声比霍山要大一些。霍山行事低调,相比之下人人都知道方源就是方昌蕴养得一条恶犬,方昌蕴指谁他就咬谁!
也是因此,霍山跟方家其他人的关系还可以,方源跟方家不少人却有些势成水火之意。
当然这也是方昌蕴乐意见到的,他自己夺权上位对方家人甚至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太信任。因此才重用了霍山和方源,自然也不希望他们和方家其他人抱团。
方源转身要走,却又被霍山叫住了。
霍山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当年的事,你后悔过吗?”
方源有些诧异,没想到霍山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沉默了片刻,他沉声道:“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说罢他看着霍山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霍山缓缓摇头道:“可能是突然有了孩子,想的有点多。”
告别了霍山,方源有些无趣地走在街上。
霍山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后悔吗?当然不后悔。
比起可能大半辈子隐姓埋名当一颗可有可无的钉子,就算是当方家的狗有什么不好?至少他有钱有权!
就算后悔,又有什么用?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十分喧闹,方源心里却升起了真正烦躁。
思索了半晌,不知是不是方才霍山的话让他心中不快,他也没有了去找沈隋的心情,干脆转身打算去自己在城里相好的舞姬那里喝几杯酒。
白天青楼并不营业,比起别的地方门前倒是难得安静。但即便现在歇业,青楼也不会拦他这样的大主顾。
正要上前敲门,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方源四下看了看,看到一个陌生少年从不远处的墙角探出个脑袋来看着自己,“方统领,有位公子说让我将这封信给你。”
少年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笑得十分单纯可爱。
见他这模样方源神色也缓和了几分,转身走过去蹙眉道:“谁让你给我的?”
少年道:“一个穿深蓝衣裳的公子,他脸左边好像有个疤。他说……”
闻言方源神色一肃,快步走到了少年跟前,伸手道:“给我吧。”
少年将手一缩,伸出另一只手道:“他说你会给我漂亮的珍珠。”
方源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一把将少年拉进了他身后的窄巷,有些不耐烦地道:“我身上没带珍珠,给你这……”话还没说完,方源只觉得心口一凉,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对上了那少年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一把泛着微蓝寒光的华丽匕首插入了他的心口,剧烈的疼痛和不停涌上喉咙的血腥让他说不出话来。
骆君摇扶住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轻声道:“方统领,初次见面,永别了。”
方源痛得颤抖,他想要推开眼前的少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你……是谁?”
骆君摇道:“镇国军,密字营。”
方源的眼睛蓦地睁大,不等他说什么,插在他心口的匕首已经抽了出来,下一刻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方源维持着双目圆睁的模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骆君摇让他靠着巷子的墙角坐下,啧了一声道:“人头是拿不动了,就拿这个当信物吧。”一刀挑断了方源腰间的一块玉佩接在手中,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窄巷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醉醺醺的人从酒楼的后门出来,不小心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险些摔了个五体投地。
醉鬼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不满地骂了一声低头去看挡了自己路的东西,还忍不住又踢了一脚。
片刻后,狭窄的小巷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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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