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成了?”骆君摇站起身来道:“曲天歌去哪儿?先让他出来问问,到底有没有这事儿。黑锅咱们可不背。”
袭影在心中叹了口气,道:“恐怕是真的。听外面来的人说,那荷包对这里的姑娘来说很重要,没有荷包,人家姑娘以后不好嫁人。”
他和叠影亲眼看到的,曲公子连眼风都没有动一下,随手一挥那小玩意儿就被拍飞了。
“……”
骆君摇扭头去看谢衍,谢衍道:“叫曲天歌自己来解决。”
袭影道:“曲公子去总督府衙门了,应该还要一会儿才回来。那…属下让他们先走?”一群人在门外堵着也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骆君摇无力地摆摆手道:“算了,我先去瞧瞧吧。”
骆君摇走进客栈前院的一间大厢房,里面果然坐了好几个人。
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妇人怀中还依偎着一个少女。这五人都是坐着的,旁边还站着是三个管事下人丫头模样的人。
看到骆君摇推门进来,原本还在说着话的人立刻都住了嘴,齐齐看向骆君摇。
骆君摇的容貌哪怕在上雍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在怀州这样的地方。
众人一时间竟然也忘了言语,那少年更是瞬间红了脸,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还是那妇人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夫人是?”夫人之前并没有见过骆君摇,只是看她装扮不似未婚少女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沉。
这莫不是人家的妻子吧?
骆君摇笑道:“几位要找的人眼下不在,我们是一道的,诸位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也是一样的。”
“莫不是躲起来不敢见人吧?”那少年忍不住道。
骆君摇挑眉道:“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少年涨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们家的人,弄坏了我妹妹的荷包,难道不是不想承担责任才故意避而不见的?”
骆君摇想起自己进来之前刚刚了解到的事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怀州各族聚居,眼前这家人相貌看起来与中原人别无二致,实际上却是世居怀州西北的土着。
他们族中的规矩便是,女子十五岁及笄时亲自绣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女子的生辰年月以及一件刚出生时父母赠送的礼物。若是看中了哪个男子,便将荷包相赠,男子若接了荷包,那就是答应定亲的意思。
今天那姑娘从楼上将荷包砸向曲天歌,虽然有些简单粗暴,倒也不算坏规矩。
当然人家也并不是真要强买强卖,砸到就非娶不可。
你若是不予理会或者立刻将荷包还回去,也是可以的。
但坏就坏在,曲天歌那一挥,荷包掉进面碗里不说,里面的东西还被砸坏了。
在她们这一族,这个从女子出生就陪伴着她的小玩意,象征着女子的一切。生命,纯洁,父母的爱等等,总之没有这玩意儿,就是不好使。
骆君摇轻咳了一声,忍不住问道:“我能问一下,这位姑娘的荷包里装的是什么吗?”
按照叠影的说法,曲天歌没怎么使劲儿,应该不至於就坏掉了吧?
那少年骄傲地道:“是我父亲早年从外地商人手中,高价买来的一件镶嵌了三色宝石的琉璃铃铛。”
琉、璃!
那真是活该曲天歌倒霉,如果是钻石,绝不会有这问题。
骆君摇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吧,我也不能替他做主。我已经让人去寻他回来了,等稍后咱们确定一下当时的情况,再商量后续如何处置如何?”
那妇人有些不悦,道:“夫人是怀疑我们嫁祸污蔑那位公子不成?我们扈家在怀州也是有名有号的人家,怎么会……”
骆君摇道:“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当时我不在场,却确实不能替他做主承认或承诺什么。另外,我觉得…令千金,也有些过於冲动了。”
“夫人什么意思?”一家几口都纷纷看向骆君摇,眼中满是不悦。
就连那姑娘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了骆君摇。
骆君摇道:“那个…琉璃铃铛这样的东西,又是如此重要,该好好保护才是。这位姑娘贸然从楼上抛下,若是直接掉到了地上…怀州城的街道可都是青石路面啊,到时候要怎么办?”
那可就不是摔崩了哪儿那么简单,那肯定是要直接摔的碎碎的。
那少女闻言,也是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她当时也确实是一时冲动,就将东西丢下去。
等回过神的时候东西已经脱手了,再一看曲天歌毫不留情的姿态,以及自己那荷包的归宿。
少女犹如自己的一颗芳心被丢进了吃了一半的面碗里,当场就哭得不能自己。
再拿回荷包发现里面的东西坏了,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这……”少年有些急躁地看了看其他人,道:“总之,东西是被你们的人弄坏的,总没错吧?”
骆君摇摊手道:“所以我才说,等他回来确定过后咱们再讨论呀。不过诸位若是不在意,也可以跟我说说,如果事情确凿,各位能接受什么样的结果?”
那中年男子开口道:“让他娶我妹妹。”
“咳咳。”骆君摇忍不住呛咳了一声,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说话的人,“娶、娶你妹妹?”
不用玩这么大吧?
“夫人。”门外传来袭影的敲门声,“曲公子回来了。”
骆君摇连忙端坐,保持住了自己的仪态,“让他进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