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恶霸九王爷 裘梦 4822 字 2024-08-26

第九章

「我不要……」哭喊声在瑞王府前扩散开来,听在路人耳中颇有惨不可闻的感慨,不晓得九王爷又害到哪个可怜虫了,哭得这般凄厉。

「梨花一枝春带雨……」柳丝雨怀疑的呓语。这是形容美人落泪的诗句,她以为是通用的,但是,虽然安雅公主有大诚国第一美人的称号,也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但是眼前她的哭相真的毫无半点儿美感可言。

在安雅的哭声中,卓飞扬的耐性也一点一点的流逝,最终他忍无可忍,「把棺材抬过来。」

「干……干什么?」安雅的哭声为之一顿,睁着一双被泪水洗得愈发晶亮的眸子,狠狠的瞪过来。

「不想乘轿,棺材一定躺得很舒服。」

「夫君,救命啊。」微微的怔愣之后,安雅迅速的躲到柳丝雨的身后。

卓飞扬的脸色一沉再沉,终至堪比锅底的颜色,声音冷嗖嗖的从牙齿缝里往外吹,「再说一遍,她是我妻子,不是男人。」

「我当着皇上的面跟她拜的堂,她就是我夫君。」安雅十分理直气壮,有找死的嫌疑。

柳丝雨不想开口,可是她又不得不开口,「王爷息怒,公主只是不想回去罢了,」要是一大清早起来就出人命,真是不太吉利。

「活着走回去,或者被人抬回安葬,任她选择。」卓飞扬酷酷的给出两条路让她走。

「都不要,我要留在金盛皇朝。」现在回去多没面子。

「来人,将公主钉进棺材。」他不再冲疑,马上下达命令。

「啊——」安雅惨叫,尤其在看到那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时,更是尖叫声直冲霄汉,上达天听。

柳丝雨的额头开始隐隐泛疼。这种情形究竟要维持到几时?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安雅目瞪口呆的看着某人翻书一样的变脸速度。前一刻对她还一副地狱阎罗的模样,下一刻就化身成为怜香惜玉的翩翩郎君?这也太歧视她这个大诚国的公主殿下了吧。

「没事,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吧。」现在她开始相信只要把安雅送回大诚国,她的家仇就算报了,这安雅绝对能让圣人抓狂,而她估计凤鸣离圣人还有一段距离,否则不会设计安雅到金盛皇朝来。

「来人,钉棺。」

「卓飞扬,你敢……」

他敢,非常敢。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金圣皇朝的瑞王爷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安雅公主的衣领,将她干净俐落的扔进了敞开的寿棺中,然后神色如常的下令,「钉棺。」

「救命啊……杀人了……」伴随着钉子钉入棺木的咚咚声,安雅的叫声愈来愈弱。

柳丝雨眉头微蹙的盯着院中的那口棺材,眸底闪过担忧。

「怎么不求我?」

「我求的话,王爷就会放了她吗?」

「你没求怎么知道结果?」

「王爷根本就没想过饶她。」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大笑,「说对了,我凭什么饶她?」

「她是和亲的公主。」杀了她会令两国陷入敌对,不是吗?

「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默然。是的,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最可怜,战争是男人的事,被牺牲的却往往是一些弱女子,上天何其不公。

「通敌的密函是凤鸣亲手所书,把他心爱的女人杀死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从没这样想过。」

「难得本王替你着想,怎么这样不领情?」他攫起她的下巴,神情不悦的看着她。

「王爷只是在替我造杀孽罢了。」她叹口气。算了,他是一心要把她也拉下地狱,她一直都明白的。

「你真的不求我啊?」他好奇的扬眉。他以为她一定会求他才对,毕竟这段日子她跟安雅的交情好得让他嫉妒。

她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如果王爷肯放她,我就求。」

卓飞扬一怔之后,蓦地发出一串朗笑。有趣,她一直是这么让他惊奇,当年救那个青楼歌妓时,只怕也是基於此前提吧。

「你总是这样谋定而后动吗?」

「有备方能无患。」

「任何事情都要有万全把握才去做,岂非失去许多的乐趣与挑战?」

她淡淡的笑了,「不计后果的去做任何事并不适合所有人,如果没有坚强的权力和财势,那么做只会得不偿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冒一些不必要的风险做对自己而言并无好处的事呢?」

他挑眉,兴味的望着她,「这便是你的做人原则?」

「人贵自知。」

「好一个人贵自知。」

她笑而不言。

「本王喜欢你的原则。」

一脚,又一脚,挟带着雷霆怒火落到一具棺椁之上。

「踹死你,踹死你……」一边喘,脚的主人还一边不停的恨声骂着。

「公王,你的脚不疼吗?」柳丝雨有些担心的瞅着安雅的窍足。

「我的心更痛。」她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我是大诚国第一美女啊,为什么他们都对我弃如敝屣?」

柳丝雨怔忡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求证,「你是说凤宰辅也这么对你?」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安雅马上握紧了拳头,一副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的愤恨模样,「就是那个该下地狱的家伙。」

「公主恨他?」

「当然恨,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他,日日夜夜的折磨他。」

「可是公主,你已经嫁到金盛皇朝来了。」她觉得应该提醒她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卓飞扬现在不就要把我送回去了吗?」

柳丝雨叹气,「王爷似乎已经不打算送你回去了。」

安雅马上跳了起来,一下小心踢到地上破裂的木板,马上抱着脚开始满地转圈圈,「痛,痛,痛……」

「王府什么时候养了只兔子?」

看到卓飞扬一脸揶揄的从一边走来,安雅心头的怒火烧得更加炽烈,想都不想都就直接吼过去,「你才是兔子。」

他的脸色蓦地阴沉,冷笑道:「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王爷……」

「这次没用,她一定得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他直接拒绝妻子的求情。

「妾身正好非常的喜欢兔子。」

卓飞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叹一声,「虽然明知你是为了救那丫头,不过,本王喜欢你这样讨好。」

他走到她的身边,附耳轻轻地道:「不过,本王要警告你,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被人说是兔子的。」

柳丝雨困惑的看着他。

「本王可没有断袖之癖。」

这回她懂了,脸颊顿时泛上可疑的胭脂红……

「姓卓的,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了?」

卓飞扬很不屑的扫了安雅一眼,冷冷一勾唇线,「你既然已经嫁进了金盛皇朝,就最好认命。」

「我凭什么认命?我又不是柳丝雨。」

一句话炸得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为之怔忡起来。

他慢慢转头,将目光集中在一旁的妻子身上,「你是认命了吗?」

「认命?」她喃喃自语般地重复着,蓦地肩头一痛,卓飞扬阴寒的俊脸逼到眼前。

「你真的只是认命?」心为何会有丝疼痛?

微微涩然的一笑,她迎上他冰寒的目光,轻轻地问了句,「认命不好吗?」

他的唇抿紧,忽地用力将她推开,大步离去。

「他生气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安雅若有所思的开口。

柳丝雨却不以为杵,笑了笑,「公主怎么知道他生气了?」

安雅的目光落到遥远的地方,呓语道:「我自请和亲那天,他就是这样拂袖而去的。」

她心头一动,「我听说是你跟凤宰相打赌才会来和亲。」

「对呀,我得让他知道,除了他,天下的人只要我想嫁就没有嫁不了的。」

「除了他?」

「当然。」安雅回答得斩钉截铁。

柳丝雨有些迷惑,「可公主刚刚说过一定要嫁给他的啊。」

「就因为他说什么都不肯娶我,还一直蔑视我,我才恨他的。」说着说着,安雅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失落划过眉梢。

看着安雅的神情,柳丝雨在心头暗叹。她其实是爱着凤鸣的,只不过却自以为是恨着他。

雨绵绵密密的落下来,在湖面击起一个又一个水花,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柳丝雨已经在湖边站了很久,从天阴沉沉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那里,雨由小到大,她连动都没有动过半分,就好像石雕木偶一般静立在湖畔。

「娘娘,娘娘……您让奴婢找得好久啊,瞧您全身都湿透了,快跟奴婢回去换件衣服吧,万一着凉的话,王爷会责罚我们的。」丫鬟撑着伞替她挡雨。

「伞留下。」很轻很淡的口吻,生恐惊扰了旁人一般。

丫鬟怔住,然后为难的看着她,「娘娘……」

「这雨景很美。」

望着她唇畔的那一抹飘渺的浅笑,丫鬟不再规劝。娘娘心头其实是苦涩的吧,被王爷那样喜怒不定、行事狠辣的男人爱上,原就称不上是什么幸运的事,娘娘这一路走来所受的艰辛,王府的人都看在眼里,以为终於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又打横杀出一个大诚国的公主……

「我想一个人再待一会儿,你下去吧。」

冲疑片刻,丫鬟留下一把伞转身离去。

浙淅沥沥的雨声落入耳中,荡漾开去,她的思绪也缓缓飘离。

当她回过神来时,冰冷的湖水已没过她的身体,她张口欲呼,却让湖水灌入口中,顿时作声不得。

她快死了吗?

卓飞扬负手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在湖水中载浮载沉却没有发出呼救声的人,面无表情的道:「真的这么想死吗?」

看到那抹立在湖边的顽长身影,柳丝雨目中闪过惊骇的神情。他想害死她吗?

「王……爷……」灌进口中的水愈来愈多,原本露在湖面的双手也慢慢向下沉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原本站在岸上冷眼旁观的卓飞扬跳入了湖中,飞快的游向逐渐灭顶的她身边,用力托起了她,向岸边游去。

「呕……」湖水从她的腹部被挤压出来,她痛苦的蹙紧了眉头。

「还想再死一次吗?」冷冷的问话传入她的耳中。

「我没有要死……」反倒是他差点害死她,不用证人她就可以百分百肯定方才就是他推自己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