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喝了一大碗小米粥的我打了个饱嗝,想起了什么,骑上了老爸那辆二八自行车,跟胡同口的修车铺打好气,一路骑到珠市口大街。
大广场前敲锣打鼓,不少老太太拿着扇子扭秧歌。
我踢上车支子,在立交桥底下的几个摊位前站住脚。这里是我突然想起的地方,曾经的今天,我妈晚上和邻居遛弯回来,告诉我珠市口那边有人运气极好,跟一个摊位上买了对文玩核桃,俩核桃几乎是克隆出来的,一模一样。
摆摊的有六七家,卖衣服的,卖丝袜的,卖松紧带的。
走到唯一一家卖核桃的摊位,我蹲下去,随意用手拿了几个堆在一起的山核桃看了看。准确的说法,这种鸭子嘴儿品种是属於楸子核桃的一种,又名鸭头,多产於东北三省和燕山北麓,北京市场不常见,却也不值几个钱。但玩过核桃的人都知道,凡事都没有绝对,若能配出一对克隆出来的鸭子嘴核桃,在喜欢的人眼力,也是有惊人价值的。
我看向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地人:“核桃怎么卖?”
他道:“五块一个,十块一对。”
我点点头,快速在核桃堆里翻找起来。可过了一会儿,我却无奈地发现这个笨办法根本是不可行的,我没有那人的运气,不能一下就从这二、三百个核桃里找出那对克隆体,就算我有这个耐心,也没这个时间啊。
挑核桃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人掏钱要买。
可万一那对核桃的其中之一被人挑走,我不就傻眼了?
我砸了下嘴巴,捻起垫在核桃堆底下的方布两角,向上一包,“老板,先别卖了,咱们商量个事儿。”
抱怨声四起。
“嘿,你干嘛呀,我正挑着呢!”
“是啊,你不让卖就不卖啊?”
那卖家也很不高兴:“什么意思?”
我缓声道:“你看,这么些个核桃,你卖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卖完,不如,便宜些卖我?”
老板面色一动:“你买多少。”
“我全要!”
老板愣了好一会儿,看看我:“我总共进了三百个,卖掉了十多对,还剩下,嗯,大概二百六七十个,你要是全拿,给一千三,算了,给一千二吧。”
路人闻言,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我,不明白我在干嘛。
我也没砍价:“行,但我手头没现金,你先把核桃都包起来,咱们一块去银行取钱。”
“小兄弟,容我问一句。”老板诧异的很:“你是不是打算拉去潘家园卖啊?”
我摇头失笑:“不是,准备自己玩的。”
提到潘家园,我倒是想起一桩事。
我现在手头有一万六千块,如果找出克隆核桃卖出去,资金差不多够参与几天后潘家园的那次赌石了。其实,北京很少能看到赌石的地方,即便有,从缅甸云南几经辗转流入京城市场的翡翠毛料也仅是些别人挑剩下的石头,个头小不说,能抆出翡翠的也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可谁又能想到,就这么一批“垃圾毛料”里,却开出了一块仅次於“玻璃种”的“冰种”翡翠。
我越想心越痒痒,都恨不得马上飞去潘家园等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