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被老妈的电话吵醒了。
“都几天了,还没玩够啊?”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快开学了也,赶紧回家吧。”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把手机拿正了一些:“知道了,明天再说,我尽快就是了。”听老妈还要唠叨,我岔开话题道:“家里怎么样?您和我爸没事儿吧?我姥姥那边呢?”
“都好着呢,对了,你邹姨要去东北。”
“去四平?”
“嗯,那琉璃厂的老板让她上四平帮忙,美容院的事儿。”
这我知道,前些天跟邹姨发短信时她跟我打过招呼,听说,是她跟琉璃厂也帮不上什么忙,四平的美容院裴老板正好管不过来呢,就要把邹姨掉过去,也为让她熟悉一下工作,为以后在燕京开店做准备。本心来讲,我自然不希望邹姨去的,毕竟要有些曰子见不到她了,可邹姨喜欢这个行业,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当然无法阻止,而且换个角度想想,我以后要是给她买了美容院,熟悉了艹作的她经营起来也得心应手吧,嗯,是好事儿。
挂下电话后,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水池子前刷牙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回身把那堆民国纸币装进了我的双肩背书包里,掂了掂,不算沉,於是我便拿着钥匙出门,坐公交车到了马甸邮币市场。
跟上回来时一样,里面的空气不太好。
捏着鼻子挤过门口几个抽烟的人,走到市场,我随便寻了家店铺,在展柜里看了看。
昨天晚上,我跟网上查过了,但民国纸币的介绍不多,除了几张较常见的币种外,其余的一些没能找到,自然也不知道价钱如何。我也跟qq上等了一会儿袁雅珍,想让她帮着问问她朋友,但许是她送小龙去了奶奶家后也跟那儿住了下,我等到将近十一点了,她也没回家。
犹豫了一阵,我准备先把纸币给这家店老板瞧瞧,大概寻个价儿,然后再去下一家问,有道是货比三家嘛。
刚把书包抱到怀里,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躁动。
“是晏婉如!”
“晏老师,您帮我看眼这枚铜币,是老东西吗?”
“您给我签个名吧!我儿子特别喜欢您!”
我闻言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侧头看去,只见戴着墨镜的晏婉如正被五个人围在一家卖现代币的商铺前面,周围不少人也顿住了脚步,远远看着那边。她今天穿了身很居家的浅色小衫和一条纯白色的牛仔裤,裤子裹着丰满成熟的身段,很有女人味道,她头发很利落地盘在脑后,一副极为温婉的模样,不像明星,反而像个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
此时,晏婉如嘴角挂着苦笑,也没拒绝他们,很随和地给两个人鉴定了铜币,又给另外三人签了名字。然而,许是见晏婉如比较好说话,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凑了过去,要签名的签名,要鉴定的鉴定。末了,晏婉如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十分歉意地对大家道:“真的很抱歉,等有机会吧,都十点了,呵呵,我还打算逛逛邮币市场呢。”
“没事儿,晏老师您忙您的。”大家也都很体谅她,往出让开了一条路。
晏婉如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实在抱歉了。”
她正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跟晏婉如虽谈不上很熟,但至少是认识,就打招呼道:“晏老师,您好。”
晏婉如咦了一声:“顾靖?你也来了?”
常言说得好,贵人多忘事,她能记得我的名字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是,来卖点东西。”想着包里的那堆民国纸币,我张张嘴,想让她给估个价,但又考虑到她可能很忙,就没好开口。
晏婉如八成是看出我有事,瞅瞅我,好笑地一伸手:“是不是有东西要问?拿出来吧。”
我讪讪一笑:“怕您忙。”
“又不是不认识,别客气了。”
“好,那麻烦了。”我把书包拉锁拉开,没都取出来,只是从里面抽出一张钱币,轻轻递了过去:“就是这种,您看看值多少钱?”这类民国的壹圆,占了箱子的绝大部分,每遝100张,总共有几十摞之多。
晏婉如接过来扫了几眼:“……哦,这种不值钱,存世量很大,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把钱还给我,晏婉如奇怪道:“我记得你眼力不错啊,收这种纸币干嘛?让人吭了?”
我心里一紧:“那倒没有,嗯,具体能值多少?”
“你要卖的话,从上个星期的行情看,这类纯新民国壹元大概能卖三十不到吧,你的旧了,可能也就二十元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