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你最好了。」傅靖以破涕为笑。
傅靖以妈妈打完电话,傅靖以含着泪期盼地看着她,她面色凝重,伸出手:「我们回去再说。」
傅靖以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低下头,转身牵了无波的手,没有牵她的。
傅靖以妈妈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忍,她走在前面,又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还说她欺负他,这会儿居然又来牵她的手,无波有些埋怨,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因为傅靖以的脸色很差。
「你说,大冬天的,小孩子很容易生病吧?」傅靖以忽然说道。
「我才不会。」
「没说你。」
无波还在想傅靖以说的什么意思,没注意到她和傅靖以已经走到了湖边,她觉得手一松,凉凉的,傅靖以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看着他踩到水里了,她啊了一声,再一看,傅靖以人已经直直地扑到水里了。
无波这才大声叫起来,傅靖以的妈妈还在打电话,没在意,无波冲过去拉起傅靖以,一边拚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舞狮的擂鼓声响彻在傅家镇的上空,无波小小的呐喊被热闹喧嚣淹没了,她的叫喊声谁也没有听到,而她的力气又不足以拉起傅靖以,那一刻,无波忽然想起外公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外公说,武功没什么神奇的,就是动作比一般人快,力气比一般人大,准头比一般人高这样而已。那时候她还觉得失望,觉得学这样武功没意思,可现在,她多希望自己武功再好一点,这样就有力气拉起傅靖以了。
无波人没拉起来,自己反倒踉跄了一下,跌到水里了,湖边看起来缓和,实际却暗藏凶险,冰冷刺骨的湖水渗进来,刺痛着她的皮肤,她稍加挣扎,便滚到更深的地方去,没顶的湖水便灌进她的口鼻中,她想呼喊,却被灌进好几口湖水。
就在无波动也动不了的时候,远远地传来「扑通」一声,她就被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无波!」
是大表哥的声音,无波混混噩噩的想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湖水冷冽,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要提小孩子了,所以无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她第一时间就问傅靖以怎么样了,结果被外公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提那个惹祸精干嘛?快点给我好起来。」
后来无波才知道,要不是大表哥猜到她在湖边,她和傅靖以就要被淹死了,而傅靖以本来就是个病号,落了水病得更加凶险,傅家镇的医院根本根本救不了他,他被他妈妈带到省会的大医院去了。
无波天天盼着傅靖以回来,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呢,他为什么要说她欺负他?他为什么要走到水里?跌到水里他为什么不自己站起来?可她等到了过年,等到了新学期开学,傅靖以都没有回来。小表哥说是因为他病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回来,可她觉得是他不想回来。
究竟是怎么样的,无波始终不得而知,这导致她对这一年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没有看到舞狮,没有和小表哥上台表演拿红包,还断断续续地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差点不能在家过年,这一年,无波特别想念妈妈,可妈妈却没有过来找她。
事后,无波问大表哥怎么会知道她会去湖边。
大表哥把削好皮的苹果切了一半塞到她嘴里,剩下一半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看了很久的小表哥手里,然后摸摸她的脑袋,说:「无波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水字?有水的地方就只有湖边,你看,这不是很容易想到?」
无波听得似懂非懂:「我的名字没有水字啊。」
大表哥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波」字:「有三点水吧?一点就代表有水,两点就是很多水,三点……」
「很多水很多水!」无波抢答道。
「无波真聪明!你小表哥就不知道。」
正在大口吃苹果的傅聚颖顿时哽住,无波很是得意,一下子就忘了追问为什么名字里有水就代表她在那里。
过了年,无波就恢复起天天扎马步,练长拳……唔,还有丢石子的生活,外公现在要求越来越挑,大概是看她练得不起劲,盖子的口子越来越小不说,在盖上加竹筒不说,让她丢到墙上再折回来打竹筒……无波很是委屈,早知道大年初一不拿外公的红包就好了,他肯定是心疼到现在!
傅聚颖也一直笑话无波长拳没练好,就只知道丢石子,结果傅聚澜打趣道:「丢石头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丢不过无波呢。」
傅聚颖哪里服气,仰起脖子嚷嚷着要跟无波较量。
无波犹豫了,丢石子有什么好比的?可大表哥却鼓励她,让她像平常外公要求丢的那样就好了。
「哪一种?」
傅聚澜来了兴趣了:「还有几种?先来最容易的好了。」
无波哦了一声,拿起石头连丢三颗,石头都应声落到不远处画的圈子里,傅聚颖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我也可以」,也捡了三颗石子丢过去,都落在圈子里了。
「最难的呢?」傅聚澜又问。
无波捡起一颗石子,往前一丢,却不是丢到前面,而是打在墙上的一个圈子里,然后「咚——」的一声,石头落到了无波正前方的小口缸里,又丢了两颗,还是一样。
这下子傅聚颖的眼睛竖直了都,他看着无波:「你有毛病啊,练这个干嘛?」
「愿赌服输哦,阿颖。」傅聚澜说道,又问无波,「以后是不是要把缸子改为瓶子?」
无波摇摇头:「我不知道呢。」
是了,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想到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呢?这哪里是丢石子?这分明是练飞镖打点呢,不得了了,老四爷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