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个心思,张德恭一路赶回了养心殿,只是没想到某人叫住了他:

“她什么反应?”

张德恭呐呐道:“奴才去的时候,仪美人还在休息,奴才便没有打扰仪美人,将东西放下就回来了。”

“在休息?”

问出这句话时,时瑾初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间情景,尤其某人耐不住时低泣的模样,他眸底微不可察地稍暗了些许。

张德恭忙不迭地应了声。

时瑾初瞧不出情绪,淡淡地点了下头。

邰谙窈不知养心殿的对话,她一觉睡到了傍晚,还是秋鸣领了晚膳回来,绥锦才叫醒了她。

她睡得有点懵,朝楹窗外瞧了一眼,见外间日色有点暗,不由得问:

“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了。”回答她的是绥锦,顺势替她拿来衣裳。

浸湿的帛巾敷在脸上,邰谙窈眸底终於恢复了清醒,她依旧有点恹恹的,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晚膳也只简单地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木箸。

秋鸣见状,忙忙将御前赏赐的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还压低了些音量:

“奴婢将东西都整理好放入库房了,奴婢瞧着皇上赏了好多贡茶,其中还有碧螺春,奴婢记得今年皇上只赏了几位娘娘,瞧数量,皇上应当是将剩下的茶叶都让张公公送来闻乐苑了。”

听见碧螺春三个字,邰谙窈指尖不着痕迹地轻颤了颤。

秋鸣还在细说碧螺春的贵重,邰谙窈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又想起昨日夜间的情景。

她若无其事地打断了秋鸣的话,转移了话题:

“你今日出去后,可有什么收获?”

秋鸣话音一顿,绥锦不解地看过来,今日秋鸣出去时,她就有点纳闷,但她知晓分寸,什么都没有问。

秋鸣面色有点凝重,隐晦地看了主子一眼,才低声:

“奴婢打听到了,本来主子入宫,皇后娘娘是有意让您入住蔌和宫偏殿的,是敬妃娘娘道,听闻主子往日身体不好,如今良妃娘娘又病重在身,还不如这合颐宫僻静,更适合主子居住。”

绥锦听到这里,才知道今日秋鸣做什么去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微妙,她不由得皱眉,心底升起一股担忧。

邰谙窈也不动声色地轻蹙了下黛眉,但她想的和绥锦不同,她扫了一眼闻乐苑上下,又想起合颐宫的位置,不禁觉得些许古怪。

合颐宫僻静么?

一点也不。

合颐宫和坤宁宫只有一刻锺的距离,和皇上的养心殿也距离不远,说得再过点,怕是许多妃嫔都想要住进这合颐宫中。

唯一能和僻静扯上关系的,也就是这合颐宫中没有主位,只住了一位蒋宝林。

但这也不算坏事。

邰谙窈杏眸闪过一抹纳闷,听闻敬妃娘娘惯来不插手后宫事宜,怎么会关注起她的宫殿住处?

而且,如果她记得没错,今日在坤宁宫请安时,第一个和她搭话的人也是敬妃娘娘,某种程度上,也是替她解了围。

邰谙窈百思不得其解,她初入宫,和敬妃娘娘自然没有什么交情。

邰谙窈抬起杏眸,忽然问:

“敬妃娘娘和良妃娘娘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