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意外的是,皇上居然没有考虑仪婕妤么?
她试探地问:“若论位份,仪婕妤是不是更为妥当一点?”
谁叫仪婕妤有封号在身呢。
时瑾初眉眼情绪不着痕迹地淡了点:
“她入宫时间尚短。”
不等皇后再说,他抬起了头,漫不经心道:“皇后今日是不是太关注仪婕妤了?”
三番四次地提起,有些失了她往日的分寸。
皇后一顿,她握着杯盏的手稍紧,讶然地抬头,哭笑不得道:
“仪婕妤心思敏感,臣妾只是担心她得知结果后会多想罢了。”
时瑾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朕会好好考虑的。”
皇后没再就着这件事继续说下去,见两位主子不再说话,宫人击了击掌,伶人又重新上了戏台。
待时间差不多了,皇后才起身告辞。
一出揽月楼,问春便没忍住地问:
“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已经定下徐婕妤或杜婕妤了么?小公主当真不会留下么?”
相处数日,问春待小公主也有了点感情,一想到小公主会被送去,便有点恹恹地提不起劲。
皇后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烦躁:“你不是都听见了么,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问春被陡然一训斥,她有点懵,立时缩了缩脑袋,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唇。
她抬头偷偷看了娘娘一眼,怎么觉得娘娘今日心情有些不好?
皇后坐在仪仗上,夏日时,仪仗只有一层薄薄的帘子,遮挡住些许刺目的阳光,如今这层帘子也能挡住外人视线,不叫人看见皇后现在的神情。
她闭着眼,许久,她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按下心底的那抹心浮气躁。
她诞下嫡子后,时瑾初有多久不曾质问过她了?
现在再回想当时的情景,皇后不由得有些懊悔,的确是她失了分寸,时瑾初从来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频繁地提起仪婕妤,时瑾初没察觉到端倪才是不可能。
皇后疲乏地揉了揉眉心,但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了,在看见那杯碧螺春时,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仪婕妤,且一种没由来的预感让她忍不住地提起仪婕妤。
或许是她在试探,而时瑾初也察觉到了,所以他觉得不虞。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试探什么,皇上宠幸过的妃嫔还少么?
仪婕妤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她不该这么在意的。
仪仗回了坤宁宫,皇后坐在案桌前,翻看了两下卷宗,纸张从指间传来些凉意,而这抹凉意也让皇后逐渐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