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替她拢了一下被她蹭乱的青丝,话音很轻地传来:
“都会过去的。”
周贵嫔轻吸了口气,她点头,没再抱怨。
和别人相较而言,她的苦恼都是轻微的,她一直都很知足。
忽然,她觉得邰谙窈碰了碰她的手腕,她纳闷地抬起头:“怎么了?”
邰谙窈拨着她的玛瑙珠子,摇了摇头:
“有些脏了,不如你取下来,让绥锦替你抆干净。”
周贵嫔望着手腕上的珠串,她心不在焉,也没瞧见哪处脏了,听话地取下来让绥锦拿去抆洗,她只是顺着这条珠串想起了姚嫔。
不论姚嫔心底有什么想法,她亲眼瞧过姚嫔磨这些玛瑙时的艰难,她必须得承认,姚嫔对她向来都是不错的。
周贵嫔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等绥锦将珠串送了回来,她就起身告辞。
她让念景拎着玫瑰露,回了长春宫。
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她不应该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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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高嫔的生辰,地点仍是摆在了揽月楼。
毕竟凝香阁是偏殿,一时装不下这么多人,再说,锺粹宫还有位小公主,到时惊扰到小公主就不好了。
高嫔是主角,没人想抢她的风头。
邰谙窈也是一样,她穿着身简单的青黛色襦裙,也不出挑,只是她容貌姣姣,让人不自觉地望向她。
她是和周贵嫔一起来的,没有那么显眼,轻易地融入人群中,寻到位置坐下后,她瞧见高嫔朝她看了一眼。
今日唱戏。
戏折子传到了邰谙窈跟前,她随意点了一场,就交给了周贵嫔。
等皇后都到了,圣驾还是没来,邰谙窈瞧见不止高嫔朝外看去,其余妃嫔也是翘首以盼。
期间,高嫔衣袖不慎沾湿,她到内殿换了身衣裳。
梢芝跟着她,有点心急:“主子,您说今日皇上会不会来?”
高嫔瞧了眼殿内,四下无人,她冷静道:
“我入宫后,除了搬去合颐宫一事外,这半年时间都是安安分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会来的,况且,我昨日还特意求了姑母。”
再说她搬去合颐宫后,也从未对仪婕妤做什么,还依着她所言地和仪婕妤交好。
将衣裳拢好,她扫了眼裙裾,不见一点凌乱,她才抬起头,低声问:“都安排好了么?”
梢芝点头,有点紧张道:
“主子放心,奴婢都安排妥当了。”
稍顿,她有点犹疑和忐忑:“您当真要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