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未有定论,皇后还是谨慎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邰谙窈没理会皇后,她低眉顺眼地跪着。
安静得有点不同寻常。
仿佛被伤了心,连站出来指认她的福媛都懒得看一眼。
她许久不曾跪过这么久了,平日中见到时瑾初,都不需要她行礼,许是养尊处优久了,她居然觉得些许不舒服。
她膝盖处传来疼意,一点点地蔓延全身,许是她身体弱,竟叫她浑身都觉得些许疼意,她呼吸无声地急促了些许,低埋下头,任由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得一干二净。
她竭力忍着难受,根本没有发现她身子轻晃了一下。
但有人看见了这一幕,他按在杯盏上的指骨微紧,终究是出声:
“事情未有定论,母后不如让仪修容先站起来,待真的确有其事后,再让她跪着也不冲。”
太后听不下去,时瑾初越是替邰谙窈求情,太后心底的恼意越盛,她冷声道:
“冲早都要跪的,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女子陡然跌在秋鸣怀中,这么剧烈的动作幅度再没人能忽视,时瑾初立即站了起来。
邰谙窈额头溢出汵汵冷汗,她觉得些许不对,只简单的罚跪,怎么叫她这么难受。
她心底有点发慌,下意识地睁着蕴含水气的眸子去寻人,她难耐地蹙着眉尖,咬声道:“皇上……”
她声音不自觉地透着些许颤抖,她以为她喊得很大声,其实细微得差点让人听不清。
但在她话音落下时,时瑾初已经走到她跟前,将人拥入了怀中,太后被这一幕气得胸口疼,恼邰谙窈狐媚子只会装可怜:
“皇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时瑾初听得出太后的言下之意,但怀中女子是真的难受,还是装出来的模样,时瑾初不会认不得,他记得女子的病,再多的情绪也都得压回去,他顾不得太后的话,冷声命令:
“传太医!”
宫人觑了眼寒着脸的太后,一时居然有点不敢动。
时瑾初冷冷扫过四周:“朕的话是不管用么!”
他眸色暗沉得骇人,众人倏地噤声,不敢再冲疑,立刻有宫人跑出了慈宁宫。
太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离去。
皇后攥紧了手帕,她深深地望了仪修容一眼,她曾经觉得仪修容的病会是仪修容的拖累。
但直到今日,皇后才发现,只要皇上心疼仪修容一日,那么她的病就永远是她的底牌。
时瑾初没管其他人,他明显感觉怀中女子的身子在轻颤,她不自由地仰起脖颈,冷汗从她脸上滴落,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太后在见到这一幕时,也说不出邰谙窈是装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