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听见这声质问,心底不由得冷呵。
皇后打的好主意,自己暂退坤宁宫,仿佛是棋差一招,却是各处算计,她将中省殿交给杜修容,一是要激发杜修容和敬修容的矛盾,其次,如果在杜修容掌权时冷宫出了事,也和她没有关系。
好个一箭双雕。
如果不是她早就派人盯着冷宫,或许也不会发现皇后的小动作。
在良妃病逝后,她隐约猜到数次事故的背后都有一个人在做手脚,但她苦无证据,直到她羽翼日渐丰满,她心底清楚,背后那人不会任由她发展下去。
她不曾和姚嫔有半点疏远。
周贵嫔的身份让她一旦出事,皇上必须得查出真相给周家一个交代。
邰谙窈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使背后人出手,也不会对周贵嫔出手。
杜修容膝下也有公主,又是一宫主位,向来谨慎小心,别人要害她也不是易事。
如果背后人要瓦解她的这个所谓联盟,最好的下手人选就是姚嫔,姚嫔家世不高不低,在宫中根基也浅,就算有点心机,在高位看来也不堪一击。
姚嫔出事,不仅能压制她日渐稳固的根基,若她真的和姚嫔真心交好,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她一直留着姚嫔等待背后人出手,好借此抓住其把柄。
但邰谙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她刚从冷宫待遇的不对劲上猜到背后人或许是皇后,绥锦就发现了问春和皇后的隔阂。
皇后想她和敬修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不想想其余人是不是傻子,乐意见她坐山观虎斗。
当利益和敌人一致时,就算是有隔阂的双方也会暂时握手言和。
天时地利人和。
邰谙窈自然不会再等下去。
於是有了今日一事。
杜修容好像被问得有点懵,她脸有点红,是臊的:
“臣妾刚接手中省殿不久,因着仪昭容有孕,臣妾的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合颐宫上,冷宫还是按照皇后未病时的安排执行,是臣妾疏忽,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她直接跪了下来,解释了自己为何疏忽,然后直接请罪,看似没有推卸责任,其实矛头直接指向皇后。
邰谙窈吸了下鼻子,她不作掩饰地说:
“杜修容对臣妾的确很上心。”
她和杜修容交好是事实,宫中人又不是傻子,她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见她红着眼也要替杜修容说话,时瑾初有点无奈,他也不解。
往日瞧着冷情的人,对他都是虚情假意的,怎么就将这群人放在心上了?
皇后皱眉:
“仪昭容觉得是本宫的错?她们都进了冷宫,本宫害她们作甚?”
邰谙窈也半点不退缩,她瞪着杏眸,轻讽:“谁知道您是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