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惯来爱喝的碧螺春。”
当年她入宫时,赞了一声喜欢,后来这宫中的碧螺春全被时瑾初送入她宫中。
邰谙窈扫了一眼杯盏,茶香浓郁,淡淡地飘散在宫中,也溢在口鼻间,她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气。
余光觑见时瑾初仿若放松了些许。
邰谙窈忽然觉得口中的茶水没什么滋味,其实她知道,时瑾初是在哄她。
他的心意显而易见。
但这份心意就如同这份碧螺春一样,於常人而言难见,但对时瑾初来说,只不过一声命令的事情。
邰谙窈有一刻觉得时瑾初的那句话有点刺耳,让她垂眸,轻声道:
“臣妾其实从不锺爱碧螺春。”
殿内蓦然一静,时瑾初也朝她看过来。
邰谙窈未曾抬头,她能察觉到四周宫人的呼吸都降轻了些许,皆数埋下头去,不敢听这对帝后的对话,邰谙窈抿着口腔中浅淡的茶水涩味,声音很轻道:
“从一开始,臣妾便只是觉得它难得。”
是好东西,当然人人都会喜欢。
但她从未锺爱过。
她其实不热衷於喝茶,总觉得一番苦味,即使涩后余甘,她也不喜欢。
她喜欢从始至终都是甜的东西。
时瑾初望了她许久,眸底情绪深浅不明,许久,他问:“那喜欢玫瑰清露么?”
邰谙窈一阵哑声,他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只肯听表面意思。
半晌,邰谙窈满腔郁闷道:“喜欢。”
时瑾初再问:
“那碧螺春还要不要?”
邰谙窈又被堵住,半晌,她憋出一句:“要。”
怎么可能不要?
她宫中也是要招待人的,好么?
再说,众人都知道宫中碧螺春从来都是送到她宫中,忽然不送了,外人会怎么猜想。
时瑾初垂下眼眸,看她:“你瞧,你什么都要,朕怎么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眸色让邰谙窈有一刹间看不懂。
她堪堪收回视线,呐声道:
“我不能都要么。”
时瑾初淡淡地问:“你要的,朕什么没给你。”
他像是在说碧螺春和玫瑰清露,但又好像不是。
邰谙窈咽下声音,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反驳他,选秀因二人对话而停了下来。
她视线仿佛透过殿门越出去看见了那群秀女。
她嘴唇动了动,时瑾初静静地等着她。
但最终,邰谙窈也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