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冲善光见惯了打打杀杀,猛一看到这血肉模糊的场景,也只是皱了皱眉,便走到血人跟前查看。

他从没见过有哪种功夫能将人皮这般完整扒下,便沉声问那管事妈妈道:“当时是何情形?”

管事妈妈不知当时之事,目睹这一切的女子也被扶回了房中,她眼神有些闪烁,一时答不上来。

元思蓁见此,赶忙走到尉冲善光边上,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听方才的娘子说,这凤烟姑娘死后,她的人皮便自己蜕下,还撑着她的衣裳跑了。”

“跑去何处?”尉冲善光顺着走廊看去,却没见到一丝带血的痕迹。

元思蓁朝他摇摇头,抬腿跨过地上的血人,朝走廊深处走去,却见拐角处的一扇雕花木窗开着一个小缝,窗户外正是含香阁的后院,水榭亭台,酒池肉林。

她最疑惑的是,凤烟之死绝对是妖邪作祟,但是这走廊中她却感受不到任何妖物的气息,若不是妖物,那究竟是什么有这般本事?又想起那两尾妖狐披着的人皮,恐怕也是一样的法子弄来的。

尉冲善光又问了那管事妈妈些事,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此事诡谲,你私下处理怕是不妥,还是交由官府处置。”

管事妈妈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郎君这是要逼死我啊!”

元思蓁这才注意到,那管事妈妈手指上鲜红的丹蔻有些奇怪,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是指甲底下透出来的血色。她连忙将管事妈妈的手从尉冲善光身上扒拉下来,扯到眼前细细查看。

原来如此......

“你这指甲何时成这样的?”元思蓁问道。

“这...”管事妈妈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元思蓁神情凝重,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虽不知她是何用意,却也讷讷答道:“上个月吧。”

“那几个扬州小娘子也是上个月来的?”她继续问道。

管事妈妈点点头,没有答话。

尉冲善光却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沉声问道:“有何联系?”

元思蓁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摸着管事妈妈的手指甲,淡淡一笑,“还好遇上了我,不然你也小命不保。”

管事妈妈脸色一变,拍了拍胸口说道:“都这样了,郎君还有心情吓我!”

元思蓁将她的手推到她眼前,语气笃定地说:“你这手指,是被人种了蛊。”

她话刚说完,就听尉冲善光轻哼一声,“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原来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下九流的门道,也敢在长安城里招摇。”

元思蓁扭头看向尉冲善光,盯着他的脸许久才说道:“虽然你出言不善,但我还是提醒你,印堂发黑头顶聚煞,怕是有厄运,劝你积点口德。”

元思蓁见尉冲善光的态度,便知道此人是个厌恶道门之人,她之前行走坊间乡野,倒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他们厌恶道门的因由千奇百怪,给个冷脸呛上几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