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清轻蔑一笑,“他又算什么,被个低贱的商户女迷得团团转,父皇早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几人闻言大笑,又开起了些难以入耳的荤话玩笑。李清喝得急,顿感下腹坠胀,便出了厢房要去如厕。

他步伐摇晃,身子如浮在云中,整个人飘飘然的,一时不察,竟在转角处与人撞在了一道。

“不长眼的!”李清刚想出声骂人,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乌发垂肩秋水剪瞳的美人,扶着墙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表嫂你无事吧?”吕游樱连忙上前扶住元思蓁,瞪了一眼撞了人还出言不逊的男子。

元思蓁担忧了许久的发髻终是被撞散,她闻到眼前人身上浓重的酒气,思及吕游樱在此不便惹事,便匆匆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脑后,拉着她要走。

谁知这酒鬼不识好歹,竟还伸手拦住她俩的去路,语气轻佻道:“哪家卿卿这般曼妙,可愿与我同饮用?”

元思蓁之前行走坊间乡野,不是没见过登徒子,但她与李淮成亲后,还是第一次在长安城里遇到公然调戏她之人,不由脸色一变,横眉冷竖睥了他一眼。

“你这混帐,还不快与我表嫂道歉,不然......”吕游樱也上前指着李清骂道,她许久之前与李清打过照面,现下却不甚记得他模样,只觉这人有些眼熟。

厢房中的纨絝听到外头的响动,还好事地走了出来起哄,一人见元思蓁两人未有男子作陪,也上前调戏道:“我们李郎君看上你,可别不知好歹,别的娘子都排着队巴不得做郎君的卿卿!”

李清方才一时嘴快,话出了口又有些害怕这娘子唤人,可现下这么多人撑他,一时□□熏心。他仔细打量元思蓁妆发衣饰,才意识到她已嫁人,即便夫家富贵,可他李清是个皇子,敢问京城中有谁能争得过皇子?

这般想罢,李清竟就想伸手去拉元思蓁,谁知还未触上她的手臂,就觉脚下一重,竟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

元思蓁方才趁他不备,使了个绊脚的术法,想教训教训他。

见他已倒地,元思蓁还想再施个禁声术,却见这人极其慌张地捧着自己的腿大喊:“我的腿!怎么不听使唤!我的腿!”

她连忙拉着吕游樱退后了数步,李清在众人的搀扶下起身后,竟瞪着元思蓁道:“贱妇!竟敢伤我的腿,今日定要你好看!”

非道门中人一般看不出元思蓁出手,可李清酒劲上头,五感不清,又极其在意双腿,才以为是元思蓁踹了他。

他身边的下人见此,要捋起袖子去捉元思蓁。

元思蓁藏在袖中的手飞快掐着法诀,寻思着如何将这群醉汉一次性解决,忽然听到“噗”的一声,眼前出现一副五彩斑斓的画布,将李清一众挡在后边。

仔细看去,正是凌霄的油纸伞。

凌霄人还未至,声已先到,“打住打住。”

他单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地走上三楼,笑眼弯弯地看着众人道:“我这看客未到,怎么就演起来了?”

李清见这人生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又似在维护元思蓁两人,怒道:“爷要这卿卿,关你何事?你是他夫君不成?”